長嶺坳距離京城外三十裏，陸湛就這樣騎馬將人拖出了近一半的距離才停下。
當然了，他還不是主動停的，是因為遇到了同樣回京的孫玄澤。
陸湛看著他眯了眯眼，開口的話音不辨喜怒，“孫世子這是錢撈夠了，趕著回來邀功？”
孫玄澤看著栓在馬後麵的嚴鄴，眸光微微凝了一下，“若是想要邀功，之前就不會將此人送過來了。”
“此人假意被俘，假死回京，如今鬧得朝堂一片混亂，不知道孫世子當初抓他時，可有察覺出什麼異樣？”
孫玄澤看著陸湛，麵不改色的回道：“並未發現。”
陸湛一雙眸子霧靄沉沉，“是嗎？”
孫玄澤說，“既然此人瞞過了這麼多人，當時我被蒙在鼓裏，也實屬正常。”
陸湛聞言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麼，打馬繼續向前，卻被孫玄澤給叫住，“小王爺。”
陸湛停住，側頭看向他，“何事？”
孫玄澤說，“你想一直這樣將此人拖到京城？”
陸湛微微揚眉，不置可否。
“他這樣，怕是撐不了多久。”
陸湛說，“留著一口氣就行。”
孫玄澤道：“可是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他怕是撐不到京城容小王爺審他。”
陸湛原本不想和孫玄澤過多廢話的，但是此刻聽他這麼說，他突然來了興趣，看著他問，“那依你的意思，要如何？”
“趁現在還有一口氣在，先審。”孫玄澤昨夜雖然沒有在京城，但是對於某些消息他還是聽說了的，以陸湛的性格，能忍著不殺嚴鄴，那隻能證明他們想要知道的消息還沒有撬到，不然陸湛就不會這麼折磨嚴鄴的同時還想著留他一口氣在。
“捉拿嚴黨一事，本就是皇伯伯親派給你的活兒，如今這人我給你抓回來了，不防你親自來？”
孫玄澤說，“這種事情，湛小王爺經驗比我多得多，我來，怕是耽擱時間。”
陸湛立馬回道：“不差這點時間，你經商多年，最懂拿捏人的內心，沒準直接就審出來了。”
陸湛這是打定主意不放過他了，孫玄澤最後鬆了口，“也好，那我試試。”
話落，孫玄澤翻身下了馬，朝嚴鄴走去。
如今，嚴鄴的呼吸很輕，眼睛也是閉著的，就這樣看過去，完全就像是一個死人。
孫玄澤站在邊上，話音溫和的對旁邊的暗衛吩咐，“把他弄醒。”
有暗衛立馬照做，不多時，嚴鄴便睜眼了。
當看清楚麵前的人時，他動了動嘴角，極其費力的吐出了一句話，“怎麼，現在孫世子要來親審我？”
孫玄澤麵容溫和，一襲白衣，月華流水，玉落天河，給人的感覺就很舒適，完全不像陸湛那樣，周身戾氣，看一眼便讓人覺得膽寒。
“你為何詐死回京？”孫玄澤話音溫溫潤潤，清越入耳。
嚴鄴躺在地上，隻是譏笑了一聲，並未說話。
孫玄澤麵不改色看著他道：“你若是說了，或許會死得不那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