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回到落葉居時，已經很晚了，不過畫堂裏麵的燈還亮著，蘭漪也還在裏麵。
以前他經常半夜回來，落葉居裏完全是黑燈瞎火、靜悄悄的一片，如今有了這麼一個人等著自己，他麵色稍微緩和了些。
蘭漪在看書，聽到動靜，她當即回頭看去，正好見陸湛朝自己走了過來。
陸湛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蘭漪說，“一個時辰前。”
“下次早點睡，不用等我。”
蘭漪彎了彎唇，打趣道：“誰等你了？我就是睡不著而已。”
陸湛沒有理會她的打趣，眸光落在了桌上放的那本書上，他眉頭微挑，“十二針法？”
“你說這個嗎？這是我在喻太醫那兒拿的醫書，在學習針灸，另外還有一本是講把脈的。”
她還想著下次見到葉神醫時，一定要他鬆口收自己為徒弟，所以現在得做足準備。
中醫和西醫雖說是兩個方向，但是在很多病理上還是有聯係的，蘭漪本來又是外科醫生，十分了解人體構造，所以對於中醫裏麵說的穴位什麼的，她大體都能摸清，整體學起來並不是那麼困難。
陸湛聞言眸光突然變得有些幽深，蘭漪知道他想問什麼，率先開口，“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能處理顧飛、祁灼身上那種嚴重的傷口，卻還不會這些普通的東西？”
陸湛抿著唇瓣，不置可否。
蘭漪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對那個感興趣，就學了它，我動針不在行，動刀子倒是挺行的。”
“動針不在行嗎？可是之前你給顧飛處理傷口時，就是用了針。”
蘭漪說，“那不一樣，那個隻是把傷口縫合在一起，和針灸完全不同。”
話落，她直接轉移了話題，“不知道我那套手術刀打造得怎麼樣了。”
“我明日派人去看看。”
陸湛不是沒有感覺到每次提到這些時蘭漪的一些異樣反應，她隻是自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他一直沒戳穿她，以前是因為不屑於管她這些，現在他想等蘭漪以後想通了主動告訴他。
所以，兩個人都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陸湛很快問了一句，“下午你去做了什麼？”
蘭漪實話實說，期間提到了祁灼和高於敏一事，陸湛聽了直接回道：“讓你表妹盡早離他遠些。”
祁灼那秉性，他早就熟透了，不同味道的女人都想嚐試一番，膩了就扔，這麼多年，從未變過。
蘭漪說，“我也知道祁灼非良人，隻是不好這麼直接說，因為我並不知道祁灼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所以和於敏說了，後日我去榮國公府給祁灼換藥時，讓她一起，我觀察一下祁灼對於敏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原本陸湛覺得像換藥這種事情，可以讓其他大夫來的，但是蘭漪覺得，第一次換藥還是很麻煩，祁灼的傷口是她親自處理的，比較了解情況，所以和陸湛商量好後，決定第一次換藥她親自去，之後的再交給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