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於哪方麵考慮,江懷容都不希望唐晚恬前去目睹這場“葬禮”,他怕她又因此受到什麼刺激,怕她再受到傷害!
唐晚恬撒嬌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懷容哥,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絕對不被發現!我保證就這一次,最後一次!”
江懷容認真地看著她反問,“晚恬,你想清楚了,真的要去嗎?”
這一次唐晚恬沒有立刻回答他,她臉上的笑突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骨子裏透出的悲涼,她扯起嘴角苦笑了一聲。
“懷容哥,這場葬禮之後,在這世上,我唐晚恬就再沒有一個親人了……”
“怎麼會沒有?!你還有我呢!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們走,既然你這麼想去看看,那我就陪你一起去。”
這樣的她叫他心裏難受極了,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突然就紅了眼眶,他忙抬頭望了眼天空硬是將眼淚憋了回去。
……
西市九山公墓園內,正籠罩在迷蒙如牛毛的細雨中,天空低沉沉的,天色也是晦暗的,時兒響起的三兩聲烏鴉啼叫,聽的人渾身發寒。
江懷容將車開到墓園一個相對偏僻的位置,隨後攙扶著瘦削如薄紙,渾身乏力的唐晚恬走到幾棵粗壯的大樹後,借助大樹樹幹巧妙地隱藏了身形。
從這個位置的東北方向看過去,唐晚恬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墓碑。
其實唐家人並沒有領回唐晚恬的屍體,當醫生宣告她死亡的時候,唐家人並不以為意,過了三天才去,那時候江懷容早已將唐晚恬帶走。
唐家人聽說屍體被人領走,也沒有深究,反正就是一個死人而已,不見了更好,省的他們費事抬回來。
他們找出過去她穿的幾件衣服,舉行了這個“衣冠塚”葬禮。
抬眼看去,根本沒有幾個人來,隻零星的幾個唐家人身穿黑衣在她墓前站了一小會兒就走了,一陣風吹來,唐晚恬甚至能隱約聽到幾個人的談話聲。
“真不知道大哥是怎麼想的!唐家出了唐晚恬這麼個殺人犯,簡直是壞了祖宗十八代的名聲!要是我,早把她踢出族譜,權當沒這個女兒!怎麼可能還專門給她弄個葬禮……”
“行了行了,再怎麼說你也算是長輩,這墓園裏你就少說兩句吧!別到時候你這大侄女大半夜找上你!”
“你說什麼呢!晦氣不晦氣!走走走!”
……
江懷容看著幾個唐家人滿臉嫌惡的樣子,當即怒目,忍不住想要衝上前去教訓她們一頓。
唐晚恬忙拉住他,“懷容哥,沒事兒,舌頭長在她們身上,我還能讓他們不說閑話嘛……早晚下了地獄要被割舌頭的!”
她並不在意這些人,因為她不覺得她們有多重要,甚至可以說是可有可無。
此刻,她一雙眼不禁環視四周,像是要找什麼人,眼裏多了些光亮。
“晚恬,你說實話,你堅持來這裏是不是為了再看他一眼?”江懷容早察覺不對勁,此刻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測。
唐晚恬像是突然被抓包的賊,心登時漏跳了一拍,下意識否認,“怎麼可能,懷容哥你還真看得起他……我早說了,不會再和他有半點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