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大笑著從地上爬起來,固定發髻的頭紗在起身時脫落,一頭瀑布黑發傾落,趁得那張豔若桃李的臉美得愈發勾魂奪魄。
她踩著水晶鞋,一步步走到許黎川身邊,死死掐住他的手臂,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地威脅他。
“許黎川,今天你要是敢扔下我離開,我就把代陽扔進太平洋裏喂鯊魚,然後傾盡所能讓你們許氏沒有抬頭的機會!你要是敢!”
她聲音打著顫,光潔的地麵映出她此刻的模樣。
神色狠厲,十足的悍婦。
她穿著自己二十歲那年親手設計的婚紗和水晶鞋,在自己的婚禮上,對自己最愛的男人說著挖心的話。
她甚至能毫不費力的看清許黎川眼裏的冷漠和憎惡。
為什麼她明明是想要得到愛,卻好像離它越來越遠了?
夏雲初心疼得幾乎滴血,臉上卻愈發笑得肆意張揚。
“既然你那麼想嫁給我,好,我成全你!”許黎川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忽然扣住她的肩,用力吻上她的唇。
瘋狂地,毫無憐惜的吻。
忽然她唇間一痛,他咬破了她的嘴唇,吮吸著她的血。
唇齒交融,最曖昧的時候,他用最殘忍的聲音告訴她:“你記住這一刻的疼痛,我們結婚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讓你感受到地獄的滋味。”
他在血腥之餘,嚐到了一點鹹澀。
是夏雲初的淚水。
這是許黎川微微一怔。然而下一秒,夏雲初卻伸出手,死死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用力回吻。
她抵著他的唇,咬牙切齒地說:“許黎川,在我不愛你之前,哪怕是地獄也別想讓我後退!”
許黎川是她心底的一根刺,十六歲那年埋下,如今早已長成了一片荊棘林。一點風吹草動,都足夠讓她在心底大病一場。
十年糾纏,用盡手段得到。
這樣,算不算給自己一個善終?
夏雲初不知道,她昏了過去。
為了籌備這場婚禮,為了把自己塞進那條禮服,這幾天她不眠不休甚至不吃不喝。而這一場變故,透支了她的體力,燒幹了她的喜悅。
夏雲初倒在許黎川的懷裏,頭頂是炫目的舞台燈。
朦朧間,她錯覺自己跌進了一個倒轉的世界。
人們在夜裏醒著,天空膚淺,大海深邃,而他深愛著她……
夏雲初被救護車送進了醫院。
這場引得全市矚目的婚禮最後卻以新娘被救護車拖走告終。不到兩個小時,新聞網站和八卦頭條上都掛滿對這場世紀婚禮赤裸裸的嘲諷。
曾經風頭無兩的許氏集團跌進資本寒冬:銀行催債,股東撤資……為此,許氏集團太子爺踹掉平民女友,攀上鳳凰枝,大張旗鼓的迎娶夏家千金,而婚禮卻成了鬧劇。
許氏本就危如累卵,加上這麼一出鬧劇,一時間八卦雜誌,財經周刊都紛紛擺出了冷嘲熱諷的架勢,唱衰許氏,順便還嘲諷了一把夏家。
外界風浪滔天,病房內夏雲初依然安睡無虞。
經過檢查,她隻是情緒激動加上營養不足引發的暫時性暈厥,休息一段時間就會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