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有想到楚煜這麼一個大男人,才不過幾杯酒下肚,一張臉便漲得通紅,醉沒有醉不知道,話卻是陡然多了起來。
也不知是誰起的話頭,說著說著,這話題便繞到了楚意弦的身上。
楚煜便是說起了楚意弦幼時和年少時在軍營裏的那些趣事兒,“你們不知道,我這個妹妹啊,當真是膽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才十歲,就敢帶著她兩個半大的影子護衛去塞外跟蹤野馬群,餐風露宿跟了好多天,又蹲守了好幾日,那忍性......就是我都要自歎弗如。後來,還恁是就看中了那匹烈性的頭馬,人小力氣也不大,恁是憑著不服輸的韌勁兒和狠勁兒,將那匹馬馴服了。對了......那匹馬......奔虹啊......阿爹來信說了,已是著人給你送來了,應該不需幾日就能送到了,你這下開心了吧?”
後頭那句話是轉頭衝著楚意弦說的。
即便她大哥說這話時不時打著酒嗝,更是微微眯著眼,看上去略有些猥瑣的酒鬼樣兒,楚意弦聽得這話還是高興了起來,一雙眼睛都亮了。
她當初被送回同州時,楚大夫人是下了狠心要收她的性子,她那些弓箭、短匕什麼的,都還是她想方設法藏著才帶去了同州,至於奔虹,卻是被留了下來。整整四年啊......其實不止,想起前世她到死也再沒有見過她的那匹本如她一般烈性,在她胯下卻因被馴服已經異常溫順的馬兒,楚意弦真是恨不得立刻就見到奔虹。
她早先去信還沒有想到馬,還是從同州出來後,在路上閑來無事,又看著張六郎和石楓他們騎在馬上,威風凜凜,這才想了起來。在客棧時,又寫了一封信送去了定州,為了討要那馬兒,可沒有少長篇大論地說服阿娘。本來還怕阿娘不同意,誰知道大哥這裏已經有準信兒了,她自然開心得很。
於是,她用力點著頭道,“開心!自然開心!回頭奔虹到了,大哥閑時可以帶我去打獵,到時獵了野物,再做烤肉給你們吃!”
“好啊好啊!”張六郎聽到吃的,立刻想也不想便是迭聲叫好。
看來,表妹心情一好,他們就有口福啊!往後,得盡量想法子讓表妹心情好才是。
楚煜卻是笑了起來,“打獵......四年了,你那騎術和箭法沒有荒廢掉吧?不行......我得好好考校考校你才行,明日......明日早些起來,與大哥去演武場,讓大哥看看,你究竟退步了多少......”楚煜一邊笑著,一邊伸出一隻手指來虛點楚意弦。點了一會兒,卻覺得有些不對,皺著眉眯眼看了片刻,又搖搖晃晃轉了個身,重新伸出手去,指尖幾乎抵到了楚煊的鼻尖。
這是醉得將楚煊都看成楚意弦了。
楚意弦哭笑不得,嘴裏應著好,心裏卻是腹誹著“那也要明日大哥你一早起得了身才算”,招手叫來楚煜的小廝,將他連哄帶騙地送回了房,楚意弦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大表哥的酒量還是這麼......”婁京墨後頭的話說不出了。
“明知道你還灌他酒?”楚意弦瞪他一眼。
婁京墨一攤手,沒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