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煊拱手一揖道,“見過九殿下!燕小侯爺!”又轉而與其他幾人分別見禮。
燕小侯爺?禾雀眉眼一跳,還是姑娘會看人,就這稱呼來看,還是門當戶對的?這日後阻力便要少許多了。
燕遲則不動聲色往楚意弦的方向瞄了瞄,一眼瞧見了她旁邊那個小丫鬟一臉震驚過後恍然大悟的模樣,至於楚意弦,卻自始至終半垂著眼,微微笑著的沉靜模樣,看不出多麼出格的樣子,自然也看不出來別的什麼。她到底是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還是根本就不在意,所以才能這般波瀾不驚?
說不出是出於什麼原因,燕遲的心口卻有些發堵起來。
一會兒楚意弦便招呼著大家圍著聽雨亭裏的石桌坐了,當然了,這桌子邊統共也就隻有那麼幾個石凳,自然是留給此處身份最尊貴的蕭旻和燕遲坐了,楚煊和楚意弦作為這一頓飯的東道,也分得了兩席,楚曼音麵皮薄,不願見這麼多外男,便是待在了馬車裏。
楚意弦也沒有勉強她,隻將做好的食物都分出兩份兒,給她和紫藤送去馬車裏。
至於其他的人,就是與蕭旻他們一道來的那幾個世家勳貴子弟也隻得和張六郎幾個在回廊中草草將就一二。
不過,等到喝了一口龍鳳湯,這將就便也成了全不將就了。
接下來便甚少有人說話,隻顧埋頭苦吃。龍鳳湯濃醇鮮香,槐花饅頭清香回甘,槐葉冷淘讓人從口到胃的清爽熨帖,再有那酸辣可口的涼拌苦瓜......每一樣都各有滋味,卻每一樣都讓人恨不得連舌頭都給吞下去。
何況,那頭楚大姑娘還在烤著那些剛抓來的鮮魚鮮蝦,陣陣香味飄入鼻端,引人食指大動。
隻是這魚蝦算不得多,隻能分食。
楚意弦很有先見之明,怕這些人為了搶食,連什麼斯文和身份都全然顧不得了,是以先便將之分了開來,魚斬成一段一段的,每人的碟子裏隻得兩段。那蝦則是用竹簽穿著烤的,每人得了三串六隻。
可有一個例外——被推到燕遲跟前的那隻碟子裏沒有蝦,卻比旁人多了兩段烤魚。
“這是怎麼回事兒?楚大姑娘,你莫不是偏心嗎?”這同桌的人自然一眼就發覺了,楚煊不過目下黯了黯,抬眼極快地瞥了一眼燕遲,又不動聲色望向楚意弦,眉心微微一顰。蕭旻卻是個藏不住話的,立刻便是道。
蕭旻這一咋呼,另外一邊的人也覺出不對來,紛紛舉目來看。
燕遲本就望著沒有蝦隻有魚的碟子怔愣呢,聽得這話,再感覺到眾人的目光,神色便有些不自然了。
楚意弦卻沒有流露出半分異色,就連害羞都沒有半分,仍是落落大方的樣子,“九殿下與燕小侯爺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表兄弟,應該知道他不吃蝦呀!我這隻是作為東道,對客人有起碼的尊重,可還真沒有九殿下口中所說的偏心。”就算有,此刻若是宣之於口,有些人怕就是要徹底炸毛了呢。
楚意弦淡淡一瞥燕遲,與他略有些複雜的目光觸到一處,她嫣然一笑,燕遲卻是目下閃閃,垂了眼。
蕭旻卻全無尷尬之色,反倒笑得曖昧道,“沒想到連時秋不吃蝦這樣的事情楚大姑娘都知道呢!”說著便是朝著燕遲一挑眉,還說你們沒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