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決裂(1 / 2)

夢瑤歌恨過琅玦,若不是他,自己何苦落到這步田地。但看著這樣一個人,就這麼死在自己的麵前。夢瑤歌沒有覺得快樂,心髒像是被堵住了,有些難受。

他陰狠,毒辣,毫無感情,殺人如麻,卻也是個可憐人。

夢瑤歌怎麼也料不到,他對自己也毫不手軟,他竟然就死在這牢獄之中,悲慘淒涼。

暗沉沉的,血流了一地,混合著肮髒與腐臭,那臉上的疤痕凹凸,紅白相生。他睜著淺碧色的眼眸,大大的,似乎還有未盡的心願,因為他的嘴還是張著。

“你打算怎麼辦呢,他可是桑巫國的巫師。”夢瑤歌對著君水寒說。

“本君自有辦法。”

自琅玦死後,夢瑤歌就被困在殿內。

夢瑤歌攤開手掌,赫然是一個金燦燦的東西——金盔蟲,琅玦將這個東西給我幹嘛。隻是,這小蟲子進入夢瑤歌的身體後,夢瑤歌覺得身體裏的一層薄膜被打碎了,周身經脈都舒暢了。身體裏遊走著一股氣流,將它們運到掌心,閃爍著淡淡的金光。

這金盔蟲居然能幫我恢複內力,夢瑤歌大喜過望。可開心了片刻,又笑不出來了,自己如今的境遇即使是會武功也沒什麼作用。

夢瑤歌抬手摸了摸胳膊,她真是真的搞不懂琅玦這個人。

夢瑤歌等著,君水寒已經好幾日都沒來這芳華殿。但夢瑤歌知道,他會來的。

果不其然,雖然又隔了幾天,但他還是來了。

“從你踏進這殿內起,我便知道,我們之間是徹徹底底地決裂了。”

君水寒停住了腳步,手背在身後,緊緊握著。“你終究是明白了。”

“小鴿子,對不起,等我統一四國以後,我會加倍補償你。”

“君水寒!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態,我與你在牢房的那刻就沒有任何牽連了,你不必委屈自己在我麵前裝作逼不得已的樣子。”

夢瑤歌笑著,眼裏是一片天,沒有雲的天,沒有一絲地留戀。“琅玦死了,在你們西薑境內死了,你當然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所以……”

“夠了,夠了!”

“這不就是你的打算嗎?”夢瑤歌靠近君水寒,手裏的真氣在慢慢凝聚。“我是開元人,此時你不將我推出去更待何時呢,這可是西薑全國的利益,我不過一個開元人而已。這個計劃很劃算不是嗎,還可以利用琅玦的死,讓桑巫與開元不和。”

“不是的,你聽我說,我把你送回開元,桑巫他們不會對你如何的。你是夢浩的嫡女,又是夢雲尋的妹妹,還有鎮國公,最重要的是景芝他會牢牢地保護你,你不會受任何傷的。”

“你認識景芝?”

“在滄逐山,我見過他,你也見過。”

夢瑤歌冷冷一笑:“難怪,你篤定了他會護我。”

掌心裏的真氣順著拳頭直直打向君水寒的腹部,淡黃色的光隱隱閃動。

君水寒沒有防備心,被擊得倒在地上,殿外的人蠢蠢欲動。“不許進來。”

“你既想把我送回開元,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夢瑤歌,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夢瑤歌整了整衣袖,笑了笑:“這不是你的心願,我替你全了你不該開心嗎。”

“這個地方我是一點都不想待下去了,虛偽,太假。”

君水寒捂著肚子爬起來:“你既然做了選擇,那本君隻能照做。”

夢瑤歌終於可以回到開元,隻是卻背上一個“殺害桑巫巫師潛逃”的罪名。夢瑤歌走在洗沙江上一座橫跨水麵的橋上,君水寒叫住了她。

夢瑤歌頓了頓,繼續往前走。

“小鴿子,可以再叫我一聲木板嗎?”君水寒問道。

夢瑤歌低頭看了看橋下洶湧的波濤,卷起浪,擊打兩岸的岩石。把崖邊的碎石擊得粉身碎骨,沒入無盡的水光。

夢瑤歌腦海裏依稀有個紮著兩個包包頭的女孩,對著一個人說,你怎麼一板一眼的,像木板一樣無趣。

木板,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木板,老頭子怎麼又打你,哈哈……

木板,你別老是板著一張臉。

夢瑤歌的腦海像是炸開一樣疼痛,手捶著頭,夢瑤歌強撐著,扶住橋上的欄杆,走了過去。

“小鴿子,終是我對不住你。”

對於其他人,君水寒對夢瑤歌的情未必淺,隻是,比起西薑的利益,終究是輕了。

夢瑤歌定了定心神,喃喃而語“木板”。剛才自己的腦海裏怎麼竄出許多畫麵來,夢瑤歌不得其解。

夢瑤歌當然不知道,金盔蟲破開了自己身體的禁製,不僅是內力,還有記憶。

夢瑤歌騎著快馬,已經顧不得許多,她知道,有個人一直在等著自己,在盼自己回去。

她晝夜不停,不停更換馬匹,在馬上啃著饅頭和大餅。她想念,那個一襲月華的男子,非常非常。她知道,他同樣也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