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瑤歌謀殺琅玦的事很快就席卷天下,西薑的安陽郡主竟然是開元的夢家嫡女。君水寒一病不起,數日鬱鬱,傳書給赤加帕,赤加帕勾了勾嘴角,遠隔千裏的兩人中間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誰都看不到的線,將他們綁到一起。
四皇子古玄錦一派的羅青說:“皇上,夢瑤歌謀殺桑巫的巫師琅玦,應當砍頭示眾,方能平息桑巫之怒。”
“皇上,臣的小女柔弱瘦小,平日裏隻知道讀讀書繡繡花,這些日子都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麼可能去殺琅玦。”
元明帝咳了咳,這夢浩真是謊話連篇,就連他都知道夢瑤歌不是個省油的燈,逛青樓一天到晚在外麵招搖,給世家女子不知道抹黑多少,偏偏夢浩說得還真有其事的樣子。
“夢浩,夢瑤歌是你的女兒,你袒護她自然是人之常情,但是事關桑巫和開元兩國的關係,煩請您掂量掂量。”
古玄珞站了出來:“父皇,兒臣以為此乃君水寒的計謀,分明是他殺了琅玦,卻嫁禍給夢瑤歌。”
元明帝指了指一個少年,“葉侍郎,你說說看。”
高高瘦瘦的少年,顴骨突出,五官談不上好看,也說不上難看,穿著暗紅色的官服,身姿挺拔。
這是今年科舉的狀元,不是出自世家,也不屬於任何黨派,卻得了元明帝的青眼。
“臣讚同六皇子說的話,夢小姐應當是無辜的。”
此言一出,激起千石巨浪。
元明帝看了看葉溪和古玄珞,又看了看夢浩和夢雲尋。“既然事關兩國,那就破一破規矩,讓夢瑤歌來元辰殿辯解一二。”
夢瑤歌被元明帝傳召的時候是有些懵的,畢竟那元辰殿除去垂簾聽政的太後,像自己這麼光明正大進去的倒是頭一遭。
夢瑤歌急急忙忙坐上馬車,到了宮門用轎子抬了去,領路的太監一臉焦急,催著人快些。
夢瑤歌踏進殿門,全部的人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夢瑤歌覺得自己就像個靶子,**滿了箭。
夢瑤歌安安分分地給元明帝行禮,一臉乖巧的樣子。
“你可知道朕為何傳你到這元辰殿。”
“臣女知道。”
“朕隻問一句,你前些日子去了哪裏,幾個月朕可不相信你一直待在府裏。”
夢瑤歌捏著裙邊,低頭不語。
“怎麼,不回答朕的話。”
“她去了滄逐山。”
月白的衣袍從殿門飄然而入,半披青絲,頭上紮著一根皎月簪,他冷著臉,清清淡淡。後頭還跟著一位老人,滿臉皺紋,兩鬢斑白。
兩人看見了跪在地上的夢瑤歌,都一臉笑意。
元明帝有些驚了,後又一想鎮國公出來很正常,夢瑤歌是他外孫女,景芝又是為何。
剛才還說要把夢瑤歌砍頭示眾的人一下子都閉上了嘴,事實證明,夢瑤歌的靠山不僅多,還一座比一座強。
“景芝,你剛才說夢瑤歌去了滄逐山。”
滿朝人又震驚了,滄逐山這些年四國想盡辦法都要去,可惜沒一個能進去的。這個夢瑤歌,到底是何方神聖。
“夢瑤歌是太月先生最寵愛的弟子。”景芝吐出實情,“她之所以剛才不說,是因為她怕連累太月先生的名聲,也恐擾了太月先生的清淨。”
滿朝文武百官接二連三收到重擊,今天是什麼日子,真是見了鬼。
景芝說的話,元明帝自然相信,隻是還有些疑惑不解。“君水寒為何栽贓陷害夢瑤歌?”
“景芝認為,不過是君水寒和赤加帕演得一出好戲,琅玦死了,赤加帕的地位更為鞏固,君水寒把此事栽贓給夢瑤歌,可以挑撥開元與桑巫的關係。至於君水寒為何陷害夢瑤歌,夢瑤歌你說吧。”
“君水寒是臣女的師兄,師父交代我替他看望君水寒,沒想到他竟然將罪名扣到臣女的頭上,臣女真的沒有殺琅玦。”
古玄珞:“這就難怪君水寒為何封夢瑤歌為安陽郡主,這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古玄錦問道:“隻是君水寒是你的師兄,他為何陷害你。”
“任何關係在國家利益麵前,都是微不足道的吧。”夢瑤歌黯然,她與君水寒身在兩個立場,決裂是遲早的事而已,君水寒也明白這點。
“好了,這件事不要再繼續追究了,至於桑巫那邊,朕會回複。”元明帝揉了揉太陽穴。
其實誰都清楚,夢瑤歌殺沒殺琅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鎮國公的出麵和景芝的庇護,還有夢家的勢力,以及滄逐山的那個人,元明帝都得罪不起。
“瑤瑤,在我這裏不是。”
“什麼?”
“無論是家國還是天下都不及你在我心裏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