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啊……”謝氏捂著嘴巴的手顫抖起來,不好,看情況,好像不對勁。
老爺立即拍一拍謝氏的肩膀。“究竟是什麼情況啊,她回來就回來,畢竟現在的五丫頭已經不是之前的丫頭了,是王妃,你能不和她有什麼正麵衝突就不要有。”老爺說。
“但是——”謝氏哭了,一邊哭,一邊已經被老爺納入了懷抱中。“但是,我總以為我避嫌她就會饒恕我們的,昨天,王妃過來,因為我們不懂禮教,居然將傾城給丟在了井中,就那樣關押來了一天一夜。”
“這事情,為什麼我就不知道呢,糊塗,糊塗!你真是糊塗了,這樣的大事情你如何不早早的告訴我呢!真是糊塗啊。”一邊說,一邊用力的皺眉,“現在呢傾城究竟怎麼樣呢?”老爺問一句,用力的拉住了她的手。
“老爺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從井中出來,就發燒了,現在剛剛好了點兒,一閉上眼睛就鬼哭狼嚎起來,蘇小北實在是不像話的很,不是臣妾說,她畢竟還是您的女兒啊,要是這樣,以後還回來做什麼呢?”
“走,走,過去看看。”老爺一邊說,一邊拉住了謝氏的手,謝氏早已經想要將蘇小北給置之死地,現在看到老爺這模樣,自然是很會煽風點火,乘機有的沒有的又是編排了一籮筐。
過了一片秋風蕭瑟中的蘆荻,又是過了一片搖曳的菖蒲,老爺跟隨在謝氏的背後朝著蘇傾城那邊去了。
蘇小北在蘇傾城的屋子,老遠的看到一行人已經和老爺一起過來了,立即掖住了蘇傾城的被角,“好二姐,現在依計行事就是,您不要露餡了。”
“是,是。”蘇傾城立即點頭,一行手握著長刀的人已經朝著這邊走了過來。這些人好像是故意過來給蘇傾城虛張聲勢的一般,老遠的蘇小北已經哭哭啼啼的出來了,看到老爺過來,她立即站在了廊簷下。
“老爺,來……您自己看看,您自己看看啊……跟我來。”蘇小北用力的拉住了老爺的手臂,朝著前麵的位置去了。前麵懸崖的位置是一個屋子,幾個人已經朝著蘇傾城的屋子去了。
剛剛進入石洞,身後那些侍衛們也是三五成群的站在了外麵,秋風吹亂了門口池塘中的蘆荻。
“老爺,您自己看看吧。”蘇小畫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雲榻,老爺老遠的已經看到今天的蘇傾城好像不怎麼活潑,再看時,蘇傾城簡直氣息奄奄。
“好生伺候著,究竟怎麼樣呢。”謝氏到了屋子,立即給一個醫官模樣的人揮揮手,那人點點頭,到了謝氏站立的位置,“已經在調理了,請夫人老爺放心就好,下官會竭盡全力保住二小姐的一條命。”
“士可殺,不可辱,二姐姐遭遇這樣的淩辱,想必已經生不如死,即便是好起來,又怎麼樣呢?”蘇小畫一邊說,一邊又是回眸看著爹爹,“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哎,我簡直不知道究竟王妃是什麼意思呢?幸虧我們發現的早,不然今日下去,尋找的就是二小姐的屍首了。”
蘇小畫說完以後,揮舞了一下寬袍大袖擦拭自己原本就幹涸的眼睛。
老爺進入這個屋子以後,就讓一種悲傷的感覺給兜攬住了,現如今,老爺這才發現,看上去蘇傾城的情況實在是不好的很,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醫官終於消失了,老爺這才輕輕的伸手,在女兒的鼻翼下輕輕的試探了一下。
“還活著就好。”老爺惶恐的將手探回來,對於治病救人,雖然老爺並沒有很多經驗,不過剛剛走出去的那個醫官倒也是平日裏也是會點微末伎倆,老爺伸手,在蘇傾城的臉上摸了摸。
果然不出意料,這麼一摸,蘇傾城立即驚叫起來。“不要,不要啊,王妃,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老爺看到這裏,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好像被匕首,就那樣一寸一寸的割碎了。
左手握著的被子也是在暗暗的用力,右手已經力度適中的扶住了桌麵,大概是因為疼痛,蘇傾城的麵容劇變,豆大的汗珠爭先恐後的從額顱上滾落下來。
“你別怕,你不會死的,傾城,沒事的,是爹爹,是爹爹啊。”蘇老爺一邊說,一邊輕聲細語的安慰。蘇傾城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麵臨的危險,用力的忍住了那呼之欲出的嘶吼。
“剛剛吃了藥,究竟好點兒沒有。”老爺看著蘇傾城,蘇傾城那迷蒙的眼睛才逐漸的睜開,他幾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危險而又明亮的眼睛。蘇傾城那美麗的眼睛好像天邊的星鬥一樣,不過星星沒有這樣明亮。
那晶瑩剔透的眼睛,又好像深邃的大海一樣,但是大海並沒有這樣深邃,那雙橄欖型的鳳眸就那樣可憐巴巴的打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