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鴻箋轉著手裏的瓷杯,聲音聽不出情緒,“所以,你讓我算了麼?”他似笑非笑地看向陸淮南,“我不像你,自己女人跟其他男人糾纏不清也能忍,我要臉。”

陸淮南調整了個舒適的坐姿,跟他周旋,“別生氣啊,東西沒說不給你,隻是沉星50%的股權轉讓協議你何時跟我簽?借東西總要有些誠意。”

提到沉星股權轉讓的事情,方鴻箋就想到陸淮南擺了他一遭,如果那時就將宋乾硯解決掉,也不至於像如今這麼棘手。

方鴻箋眯著眼睛,哼笑:“還好意思跟我提股權,你答應不會讓你老婆再碰宋乾硯的案子,做到了麼?”

陸淮南眼裏閃過一抹促狹的笑,修長的手扶著眉骨掩麵說,“我當時答應的是在宋乾硯這個案子完結前,不會讓阮阮出家門”,他將手移開,臉上帶著七分真誠三分狡黠,“沒想到宋乾硯居然神通廣大的提前出獄了。”

陸淮南的話說了一半,言外之意就是他的確纏著阮筠不讓她有時間插手宋乾硯的案子,但案子提前完結,宋乾硯在酒店被打的險些喪命,阮筠這時去救他,不算違約。

巧舌如簧的令人厭惡,方鴻箋笑的玩味,“神通廣大。”彼此心知肚明,若沒陸氏夫婦的協助,宋乾硯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偽裝的再成功,也是怕查的。

即便方鴻箋再心有不甘,但此刻也得忍氣吞聲地笑著,畢竟陸氏夫婦手裏有他殺人的證據。

“隻要你把東西給我,我立刻讓法務擬了合同送來。”

“鴻箋,不是我信不過你,大家都是商人,還是按規矩辦吧。”規矩就是銀貨兩訖,交易同時進行,陸淮南靠著沙發眯著眼睛說:“送客。”

“陸淮南,你是要護著他麼?”方鴻箋坐著紋絲不動,臉上沒半分的怒意。

陸淮南含糊其辭地說,“宋乾硯如今是我公司的員工,我當然要護著他,讓他感受到我司的關懷,否則他哪肯為我賣命,你還別說,宋乾硯是倒黴了點,但能力的確不錯,自他加入R律師事務所後,阮阮再也沒加班出差過,你知道的我不缺錢,就是黏我女人。”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方鴻箋緊咬著後牙槽,臉上卻溫笑:“好,我立即擬了合同送來。”

陸、蘇、方三家商業上盤根錯雜,他跟蘇家的蘇瓷已經攤了牌,不能再輕易跟陸淮南撕破臉。

方鴻箋走後不久,陸淮南的手機響起,是秘書陳末打來的。

“鑒定報告已經發到您郵箱了,兩份血清DNA相似度極高,的確是父子。”

陸家有個永不被提及的長輩,陸承華,他文質彬彬為人和善,是個很有造詣的旗袍設計師,28歲那年他出海去尋訪更靈動的刺繡技巧,死在了海難裏。

陸淮南從姑姑嘴裏得到的版本是,陸承華瞞著家裏跟一個農家女私訂了終身,還有了孩子,陸家非要逼著他商業聯姻娶門當戶對的千金,陸承華逃婚去見他妻兒,死在了海難裏,所以陸家不承認那兩個人的存在,換句話說,害死了他兒子的喪門星,陸老爺能讓他們母子活著就是寬容,這輩子都甭想踏進陸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