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是省了不少事,想必應該也是他修煉了《鴻蒙生死決》的原因。
心中思緒流轉,麵上笑著繼續道:“說起來,你如今都是妖皇了,大哥以後還要靠你罩著呢!”
葉天狼一愣,看著葉辰眼中毫不介懷的笑意,心中一暖,壓在心裏的一塊巨石頓時被挪開,認真道:“以後要是有人想傷大哥一分一毫,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葉辰一怔,塵封的記憶再次被打開一角,隱隱的鈍痛從心底傳來。
在他懷裏的血霄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但他原本蒼白的臉色突然恢複了一絲紅潤,黯淡的瞳孔也開始聚焦。
看著他眼中交織著的瘋狂與殺意,眼底隱藏著的慌亂與自責,血霄妖孽而邪魅的臉上笑了笑,說不出的釋然和輕鬆,看不出對死亡的恐懼,“不要自責,換了是你,也會這麼做的。我們是兄弟,有人想傷你,我不管,但想要你死,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記得為我報仇,從這裏出去,去亂了這天下……”
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踏過去……
兩道完全不同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交織,融合……葉辰看著眼前那張在一夜之間便褪去了所有青澀但仍然年輕的臉,將眸中的痛色深藏眼底。
其實,血霄又豈是真的想讓他替他報仇。隻有活著,報仇才有意義,死了,即便報了仇,死了的人又怎會看得到。
為死了的人報仇,不過是為了讓活著的人好受一些。
而他,在屠了三座城池之後才明白這個道理。
其實,血霄的血比他還冷。報仇不過是一個借口,他給他的一個發泄的借口。
但即使明白了又如何,即便不再為了報仇,也總得有人為血霄的死付出代價。
血霄讓他亂了這天下,血霄不在乎,他又何曾在乎?
而在他被那些超一流勢力的人威脅著放棄對淩燁的追殺的時候,他才隱隱明白,或許血霄早就料到了這一天。
血霄知道他身上有一根線牽著,所以他才敢讓他去亂了這天下,這樣即便最後鬧得一發不可收拾,他也會因為有所顧忌而收手,不至於玉石俱焚。
而若是沒有這根線,他又會如何說呢?
別為他報仇?還是等他站在這天陽大陸的頂端再去為他報仇?
嗬嗬,猜不到,也不存在這個如果。
血霄死後,他便將所有有關於他的記憶刻意封存,不願去觸碰,不敢去觸碰。但重生後,那段不願被憶起的記憶卻頻繁地被觸動……
葉辰勾了勾嘴角,眼睛放空,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能說的出口。
說什麼呢?
說我救你,不是為了讓你為我賣命,替我去死的?
說兄弟是要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
真正把你當兄弟的人,說這些有用的話,當年的血霄就不會死了,也不會血霄死了他還活的好好的。
既然沒用,為什麼還要說?
兄弟兩個字,從來就不是掛在嘴上的,而是體現在行動上的。
就如當年的血霄,現在的葉天狼,蘭鈺,歐陽軻……
所以,最終葉辰笑了笑,道:“行啊!你現在比我強,當然要你護著我了。”即便護不住,我也不會讓你死在我麵前。
那樣的痛與悔,有過一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