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不止一次見到明王是何等寵愛那個小妾的,他看那個小妾的眼神是何等的深情,何等的溫柔,他還把最昂貴的首飾,最漂亮的衣料都賜給了那位小妾,他還對著那個小妾深情款款地說著動聽的情話,深情得連她這個外人聽了都感動欲淚……
然而,得知明王妃下藥後,他卻如此的隨意說出絕情的話,轉過身,又朝那小妾深情款款地凝視著……
一股寒意,從夏筱萱的腳底直竄上頭頂,冷得她真打哆嗦。
這明王府還是人待的地方嗎?
恐怕就是這世上最惡的厲鬼也不敢過來!
這裏麵的人,表麵上一個比一個會演戲,內裏,卻一個比一個陰險。
夏筱萱不聰明,她自己也清楚自己不是個聰明的,如果她也是後院女人中的一個,對上這些表麵姐妹情深,背後插刀的女人,她深深地知道,她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夏筱萱想,如果她進了明王府,做了側妃,一定活不過三天。
恐怕在嫁入的第一天,喝到的那杯交懷酒就是放了斷子藥的。
夏筱萱徹底地怕了,一天一天地數著日子過,既想三個月的時間快點到來,又怕三個月到了後,夏靜月根本沒來依約來接她,她得在明王府呆上一輩子。
她想,她一定會瘋掉的。
什麼漂亮的衣服,精美的首飾,高貴的身份,一切在生命攸關麵前,都變得無足輕重。
“姐姐,你會來接我嗎?”
每個夜晚,夜深人靜時,夏筱萱都抱著被子瑟瑟發抖,絕望地望著黑乎乎的屋頂喃喃自語。
顧幽那天在睿王府外等了一夜,受了風寒,後來又因悲傷過度,心力交瘁之下,一回到太傅府就暈倒了。
這一倒下去,顧幽就病了,病得一塌糊塗。
顧太傅急得將京城凡是小有名氣的大夫都請了進府診治,仍是毫無起色,最後不得不入宮向皇上與皇太後求救,請禦醫來救人。
皇上與皇太後甚寵顧幽,立即讓太醫院那邊的人負責給顧幽看病。
有禦醫出手,幾劑猛藥下去,顧幽終於轉危為安了。
然而,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顧幽雖然脫離了危險,但她因心無所戀,沒了求生意誌,這病纏纏綿綿的,不管喝了多少的藥下去,總是不見好,反倒身子愈發地虛弱蒼白了。
顧太傅接過敬禦醫寫下的方子,看了一遍,臉沉下來,不禁說道:“敬大人,這方子和之前開的並無區別,幽兒吃了幾副都毫無起色。你看看,要不要改個方子?”
敬禦醫是不近人情慣了的人,聞言,冷笑說:“病人自個不想活,別說吃藥了,就是服了仙丹也好不了。”
顧太傅一驚問道:“敬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心病還需心病治。”敬禦醫收好了藥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太傅心中震驚,顧不上讓人去送敬禦醫離開,前去了顧幽的閨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