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幽再聰明,也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除了邊關的這半年時間,其他時間都是養在深閨中的嬌貴小姐。這一樁樁的打擊,將她從頂峰打落到穀底,給她造成的刺激是從不可估計的。她的驕傲,她的自尊,在短短的半年裏,通通被碾為灰燼了。
這時候,不僅沒有人來拉她一下,反正一個個都在逼迫著她。顧幽在暈頭暈腦之下,就使了這一暈招。
好在顧幽走得夠快,那嫁衣也夠華麗,而顧幽本就消瘦,這些日子又暴瘦了,看不出多少妖嬈來,便讓有些人在猜測:莫不成這是新興的一種嫁衣?
在一陣陣鞭炮聲之中,康王終於來到了顧府。
乍一眼看到顧幽格外纖細的嫁衣,康王微微一愣,但也沒有多想,將顧幽迎上花轎之後,一路風光地往康王府而回。
顧幽上了花轎後,掀開紅蓋頭,看著她所坐的花轎,心頭抑鬱沉沉。
親王妃的花轎比一般人家的花轎大多了,十六人抬,跟輿車差不多大小。但跟夏靜月乘著的花車比起來,就小得多了,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人最不能的就是比較,這一比較,加上這一段時間的打擊,顧幽生出許多迷茫來。
論出身,論身份,她樣樣都高於夏靜月,怎麼到了今天,她卻卻樣樣都輸給夏靜月?
聽著外麵的鞭炮聲與鑼鼓聲,顧幽的心情都一點都興奮不起來。
她回想自己是怎麼做的,把她自己弄得滿盤皆輸的地步?
回頭望著顧府的方向,腦海裏全是顧太傅的怒罵、威脅、失望,她更發地茫然了。她是顧家千金,太傅的親孫女,十幾年人人羨慕的身份,十幾年養尊處優的教養,一朝淪為街頭巷尾的話柄,連最疼自己的祖父都恨不得她去死,真是莫大的諷刺。
顧幽深深地呼吸了口氣,望著前路。她不能再輸了,她已經讓娘家失望了,不能在夫家也落得這樣的下場。哪怕不喜歡康王,她也要跟康王好好地過日子。
如今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康王了。
在一係列的打擊之下,將顧幽的信心也打擊得七零八落,她甚至懷疑康王是否能夠順便登上帝位?若是不能,興許做一對普通平凡的夫妻也不錯。
她落得如此地步,康王仍然願意娶她,再加上一路上他對她的小意殷勤。也許,她該學著好好地去愛一個男人,好好地做一個妻子。
康王滿懷喜悅地帶著新娘子回去,想著這一場大婚終是讓他揚了眉,吐了氣,再聽到侍衛說寧王根本就沒有出門的話,心中更定了定。
帶著一路的熱鬧回到康王府,成公公,也就是小成子匆匆過來,悄悄在康王耳邊說,皇帝給寧王那邊送了賀禮。
康王心中一喜,說道:“趕緊將香爐長案準備好,父皇的賀禮也快到了。”
寧王為兄,康王猜想皇帝是先往寧王府送賀禮了,他是幼,自然得等一等。
這一場大婚,雖然沒有睿王大婚那樣盛大,連皇太後都驚動了,但皇帝若是賜些賀禮下來,也是極有顏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