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縣城的地方,有一處破舊的土地廟,宓崢一直騎馬走在前麵,眼睛因為習箭術的原因,特別敏銳。
他發現土地廟裏藏了人,見他望去,慌地躲了回去。
依稀瞧著是兩個孩子。
宓崢摸了摸腦袋:他長得多凶啊?這才會瞧去一眼,就把他們給嚇到了。
走了幾步,又覺得有不對。
猛然想到方才兩路人馬尋找的人,似乎就有兩個孩子。
懷著謹慎的心思,宓崢一夾馬腹,朝著土地廟跑去。
尚未靠近,宓崢便發現土地廟裏麵的人慌慌地從後麵的破口子跑了。
這一跑,宓崢更加好奇,騎著馬就追上去。
越過土地廟,宓崢在一處稻田裏找到逃跑的四個人。
兩個大人背著兩個孩子。
宓崢策馬堵在他們前麵時,那兩個大人嚇得跪在地上,不斷地向宓崢磕頭,口中發出啊啊啊含糊不清的聲音來。
他們就是那些人找的聾啞夫妻嗎?
宓崢連忙喊了劉介知和張全過來。
那對聾啞夫妻,看到更多人騎馬而來,把他們給包圍了,眼中布滿了濃濃的絕望。他們懷中的兩個孩子已經嚇得大哭起來,滿臉驚恐。
宓月正在馬車內給小宓熙剝瓜子,許明山來傳找到了那對聾啞夫妻,她放下瓜子,下了馬車,朝土地廟走去。
“姐姐,等等我!”小宓熙把桌上的一碟瓜子仁抓到口兜裏,爬下馬車,跟著宓月走了過去。
土地廟內,那一家四口縮在布滿蛛絲網的角落裏,皆是驚恐地盯著宓崢等人。
宓月上前仔細打量了他們幾眼,從他們的頭發一直觀察到雙腳,沉思了一會兒。
這一對聾啞夫妻,頭發幹枯泛黃,顯然長期缺乏營養。
臉上又黑又髒,看不出膚色,但是能看到他們極瘦,瘦得仿佛隻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
令宓月相信他們是村民出身,而不是探子的,是他們的手。
這是兩雙手幹粗活的手,手指上還有冬天凍瘡後留下來的疤痕,手心全是老繭。他們的腳也是布滿了疤痕,好幾處是來自冬天的凍瘡。
若不是得知這是一對二十歲左右的夫妻,宓月隻道他們都快四十了。
兩個小孩子因長期營養不良,亦是黑黑瘦瘦的,比一般孩子要小很多,令宓月想到初見小宓熙的時候。
最小的孩子應該三歲,與當初小宓熙差不多瘦小。那稍大的一點的孩子,亦是幹瘦得讓人可憐。
宓崢抓著腦門,挫敗之極,對宓月說:“姐姐,這兩個大人不會說話,兩個小孩又膽子小得跟小老鼠一樣,說不清楚話。我非但沒問出他們的來曆來,反而嚇得他們往牆角鑽,好似我要吃了他們。”
“阿崢能找到他們,就是做了一件大事。接下來的,交給我吧。”
宓崢也不耐煩再跟這對聾啞夫妻打交道,隻留了兩個人下來看守著他們,便帶其他人出去了。
宓月試圖跟他們交流,但是的確如宓崢所說的那樣,能交流的人不會說話,也聽不見。兩個孩子應該是健全的,隻是都太小。即使是最大的小女孩,估計是少跟人交流的原因,亦不怎麼會說話,字兒都咬不清。這會兒那小女孩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裏麵布滿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