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女人都是狐狸精(1 / 2)

莫名其妙地撿到一份工作,莫笑卻半點都笑不出來。

她乘著扶梯,漫無目的地上上下下,幽魂一樣遊蕩,最後竟然鬼使神差地就來到了中午的那間餐廳。可哪裏還見得到他們的影子?他們是去看電影了?逛商場了?還是幹脆去開房了?晚飯又是在哪裏吃的?直接叫的roomservice嗎?

這些問題像一道道催命符催得她眉眼直打架,頭昏到不行。她找了靠窗的位置,看向窗外,像極了照片裏的江景。他們中午就是坐在這個位置吧?

一個人的晚餐,她莫名地點了一桌子,低頭時,才發覺活脫脫的照片裏的午餐菜品。

嗬,真是瘋了,她苦笑,推開盤子,迷茫地望向窗外。鵝肝滑膩膩的香味席裹著整個嗅覺,她隻覺得惡心,好像隔夜飯都要被催了出來,可最終催出來的卻是酸澀的淚水。她拂了把臉,腦補著中午的案件重演,她隻覺得胃疼,疼得她渾身都像揪作了一團。她不想再繼續,招呼買單,就夢遊似得出了餐廳。

整整一天,他音信全無,而她卻一直虛無地等著他的解釋。沿著外灘遊蕩著,她好幾次都有掏出手機甩進黃浦江的衝動。

腳掌灼痛、腳後跟爬滿了泡,她才木然地癱坐到了長椅上。漠然地盯著江麵倒映的外灘夜景,她想笑,卻止不住淚眼婆娑。

她沒法再騙自己,他恐怕不是在鬥氣,那個女人也不是道具。結婚前,他就……她早該料到,他遲早會故態複萌。沾花惹草、家庭冷暴力又有什麼稀奇?當她決定飛蛾撲火,癡想用愛情捂熱他冰冷心房的那刻,她就該料到,她十有八九是踩進了冰窟窿。那她現在矯情什麼?都是自找的,除了硬著頭皮走下去,她怨得了誰?

不知為什麼蔡峰的警告浮在了耳畔,八月天,她竟然不寒而栗。可她搖搖頭,竭力把那個荒唐的念頭甩出腦外。他再荒唐都不可能為她買春,絕對不可能!他應該還是愛她的,即便沒她愛得多,總歸還是愛的。

她想,她要忍。

隻要她還能忍一天,她就努力再為自己爭一天。到頭來,即便分道揚鑣,她至少無悔於心。她安慰自己,他和那個女人應該還隻是曖昧,還沒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她還有餘地盡力挽回他的心。

一鼓作氣,她撥通了他的電話。他接了,還沒出聲,她就聽見那頭噪雜的靡靡之樂……

夏夜的外灘,臨近午夜,還是人流湧動。雷鳴霄甩下車門,氣喘籲籲地攀著樓梯,左顧右盼,上下搜尋。撥她的手機,竟然關機,估計是沒電了,他越發著急,邊跑邊翻找木椅長凳和樓梯上納涼閑侃的人群。

這個蠢女人沒我會死嗎?他禁不住暗罵。汗滴滴地順著發線滑落鬢角,他草草拂了把汗。不該一把玩這麼猛,他早該料到這個女人是個奶嘴妹,凡事隻會找媽,壓根經不起折騰。明明決定溫水煮青蛙,他這麼心急幹嘛?

想起她剛剛虛若無聲的呢喃,他又開始心煩。他甚至懷疑他趕過來的當口,她是不是已經被送去急診了。

其實,從雷鳴霄攀上樓梯那刻,莫笑就一眼看到了他。可她既沒招手,也沒出聲,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心急火燎地四下翻找。

愛情是場拉鋸戰,女人一旦上了戰場,天生就學會了耍心眼。

她看著他,由著他蒙在腦門的細汗一點一滴,緩緩散開她心頭積鬱的情傷。還好,他還會急。她隻是在電話裏說,她恐怕又中暑了,困在外灘,站都站不穩。一刻鍾,他就從夜場飛奔了過來。如果不愛,他不會急成這樣。她好像緩了口氣。

在他扭頭望向這個方向那刻,她趕緊閉上了眼。漸漸地,她等來了他越急越促的呼吸。

“笑笑!”

肩頭晃了晃,頃刻,整個人就被帶進他濕熱的懷裏,莫笑還是閉著眼,可心卻一舒再舒。她沒睜眼,她就是要他急,她更想看看他到底會有多急。急了,是不是就知錯了?

雷鳴霄摟著她,很笨拙地撫她的額試溫,情急之下,拇指都蓋上了她的人中,掐下去那刻,唰地,那雙骨溜溜的大眼睛忽地亮了。

四目相對,雷鳴霄破天荒地沒發火。她像一隻病貓,光潔的額頭像是黏黏地蒙了一層細汗,蒼白的嘴角好像還掛著血絲。他沒見過這樣的莫笑,隻覺得胃酸忽然像泛上了嗓子眼,害得他的聲音都泛了酸:“你怎麼搞的?不去複診,也不回家,一天泡在外麵,水都不多喝一口,能不中暑嗎?”

莫笑直直地看著他,不放過他任何一個微小的表情。她癟著嘴,委屈地嘟囔,眼角隱隱噙著淚:“我難受。”她哪裏都難受,尤其是心裏。

雷鳴霄也沒好受到哪裏去。破天荒的,他頭一回沒覺得她裝,雖然她整一副慘慘戚戚的可憐相,整個人蔫答答的,麵色慘白,映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像極了小時候被老媽一氣之下踩得粉碎的水彩畫盤。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的罪魁禍首換作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