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遲早要等價交換(1 / 2)

急診室外一場打鬥,驚動了醫院保安。可就在保安湧過來時,那兩個草坪裏扭打一團的男人忽然就撒了手。

其中一個更是掏出手機,一頓狂吼。緊接著,整座急診樓都近乎翻了天。救護車又啟動了。詭異的是,卻是從急診室裏拉人送出醫院。這種奇事,在這家公立醫院可謂前無古人。

夕陽透過百葉窗,斑斑駁駁地投映在白床單上,泛起一大片耀眼的光斑。睫毛被耀得顫了顫,顫微微地睜了開……

“醒了?”伏坐在床頭的雷鳴霄直起了身,伸手覆了覆莫笑的額,“還疼嗎?餓嗎?”他的眸眼閃著光,嘴角卻是緊繃著,焦慮多過於欣喜。

那張蒼白的臉,似乎空了表情,連眼眸都是空洞無神的。莫笑懵懵地斂了斂眸,定睛看他,隻覺得隔世似得不真切。他的雙眼布滿血絲,似乎是一夜沒睡,眼角破了,又紅又腫,似乎皮都被蹭破了。鼻翼青腫不堪,直叫人懷疑鼻梁是不是也被一拳下去給砸蹋了,嘴角烏青,直襯得薄薄的雙唇越發剛毅似刀。

她看著他手忙腳亂地摁床頭鈴,立刻,就有一群大白褂湧了進來。

病床四周的簾子被拉起,莫笑隻覺自己似成了祭壇上的祭品。刺眼的燈光照著瞳孔,她微眯著眼,隻聽見不真切的聲音懸浮在耳邊。

“雷先生,你放心。雷太太醒來就沒事了。不過MDMA代謝至少需要五小時。雖然洗了胃,可服用的劑量過大,雷太太可能會神誌不清,至少還需要幾個小時才能完全清醒……”

MDMA?什麼?莫笑撐著身體想坐起來,可實在吃重,整個人還是疲遝地窩在了被子裏。簾子被唰地拉了開,視線模糊,她卻還是看清了他的臉。

他擰著眉,緊繃嘴角,散著戾氣:“你如果再胡說,我絕對告你誹謗。我太太不可能碰搖頭丸。警察來取證,如果你胡說半句,就等著律師信!”

搖頭丸?莫笑迷惘地睜大眼,可怎麼睜眼,眼前還是模糊。媽媽在西醫院打滾一輩子,她口中念道過太多癮君子的故事。莫笑不懂,怎麼有一天自己會和毒品扯上瓜葛。她忽然就想起那兩杯酒,立刻,背脊浮過一絲涼意。她又掙紮著要坐起。

“小心,別動。”雷鳴霄像長了第三隻眼,餘光竟第一時間捕捉到了她的動作。他大步跨過來,像極了幼兒園裏新入園的幼師,小心到戰戰兢兢。他彎腰為她塞了塞身後的枕頭,又摁開遙控調整了床頭高度:“這個高度可以嗎?”不等她回答,他又說:“放心,脊椎和頸椎都沒事,隻是傷到筋骨了,有點疼,躺兩天就好了。”

白大褂一臉難堪地站在一旁。他似乎是逐字斟酌:“雷先生,您放心。這裏是私家醫院,我們有義務保護客人隱私。我知道怎麼處理。”

雷鳴霄沒回頭。眉頭似乎更緊了,他盯著眼前蒼白的臉頰,頓了好幾秒,才問出口:“會……上癮嗎?”

莫笑也關心這個。雖然意識明明慢了好幾拍,她的視線還是不自覺地遊離到白大褂身上。

“洗胃、灌腸,我們處理得很小心,應該沒事。”

“我要的不是應該!”雷鳴霄低壓著嗓子,甕甕的,全是怒氣,“是絕對!”

莫笑整個人都是懵的。她看他,隻覺得他像漂浮在混沌的水麵,怎麼都不真切,正像昨晚不斷閃現的記憶碎片,零零散散。

她隻記得清蔓蔓的挑釁,從仰頭喝下調酒後,就近乎一片空白。接著,眼前會忽的晃過一個不真切的片段,他趴在天頂死死拽著她,而她則吊在半空晃晃悠悠。緊接著,眼前又晃得一黑,她嚇得閉了眼,她看見自己竟直直地掉了下去。

“你--”莫笑張嘴,卻發現嗓子塌了,似乎半點出不了聲。她焦急地蹙了眉,又張了張嘴,聲音卻還是又沙又啞地卡在嗓子眼。

“別說話。洗胃傷到嗓子了,別急。”雷鳴霄似乎是生平第一次這麼語無倫次,又似乎是第一次這麼小心翼翼。

莫笑不是急。她是怒,卻是有怒不能言。她想質問他,那個蔓蔓到底怎麼回事。可她說不出話,嘴唇似乎在不聽使喚地抽扯,可她壓根出不了聲。

接著,她又是急,她記起他拽著她時,那滿頭掛著的汗珠,滴滴答答,他似乎都疼到了骨子裏。她想問,“你的手……沒事吧?”可她出不了聲,她隻能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右胳膊。

她看到醫生護士散去,他抽開床頭的抽屜,掏出一遝紙,晃到她眼前:“笑笑,我沒見過那個女人,也從沒主動聯係過她。這是我的通話記錄,昨晚,我沒跟她通過電話。”

他的聲音不是一點點著急,甚至連翻頁的沙沙聲都是焦急的。莫笑低眉瞥了一眼,卻一個字都晃不入眼。她忽然覺得掌心疼,移眸,看到他正握著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