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消息, 老爺子很著急,急得吃了顆藥,他這個年紀,很不服老, 一直覺得自己身體很好, 但是現在就不行, 他稍微動點氣,身體就吃不消了,他厲聲說:“給煒川打電話, 叫他去撈人!”
助理就說:“煒川少爺也去招標會了,要不要派別人去, 二太太也叮囑了,讓煒川少爺先別過去。”
老爺子喘著氣, “叫、叫那個小顧去,再給元涵打個電話……算了, 別給她打了。”
他拿著拐杖用力地敲了敲地, 他有預感,很強烈的預感,有人跟他們周家作對,而且來者不善。
這可是他盯了一輩子的老洋房啊, 要是拱手讓人,他這輩子入土都不安心, 無顏見列祖列宗。
老爺子站起來, 說:“招標會開始了嗎?”
“已經開始半個小時了, 您放心, 標書安全送進去了, 是大少爺帶隊。”管家安撫著他。
“……你去備車, 我去招標會那邊盯著。”老爺子穩住神,不管兒子兒媳婦了,他們哪有項目重要,項目錯過了就是真錯過了。
他還叮囑了一遍,“看看薑林月拿的誰的手機,她不會是那種隨便拿人手機的人。”
“好的,我這就去問。”
其實,老爺子心中有了個人,一直沒敢猜。
路上他憂心忡忡,歎了幾聲氣。
開了個半個小時的車吧,老爺子就收到了消息,是戚元涵跑到警察去告的,還拿了段錄音。
戚元涵不僅告薑林月拿手機威脅她,還告薑林月侵犯財產安全,說是薑林月要砸她爸的房子,她咬死了薑林月。
管家道:“哎,當時就說過,這麼逼元涵,她會承受不住的,這小孩也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命太苦了,她媽媽生下她就沒了,她爸又瘋瘋癲癲的。後來爸爸也沒了,嫁給煒川少爺,煒川少爺不珍惜,二太太也是不把她當人看,哎……”
把戚元涵的身世拎出來看,戚元涵真的很可憐,聽聽都會心疼她,可是把話說透,她真正可憐、真正的悲劇不是從到周家開始的嗎?
管家在周家當了半輩子的職,周家人什麼樣兒,他心裏跟明鏡似的,不涉及利益的時候,都是很好的人,老爺子慈祥,底下的兒孫各個青年才俊。
可是涉及利益,這一家人心都黑,昧著良心,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戚元涵爸爸戚紹林的托孤似的,讓老爺子看在早年受過戚家幫助的份上,好好照顧戚元涵,不求照顧的多好,就求戚元涵成年前衣食無憂,沒人欺負她,健健康康的長大。
誰成想,戚紹林剛閉眼,屍體還沒涼,那時十幾歲的戚元涵哭得險些暈厥過去,老爺子還是狠心把戚紹林的三套房子昧下了,一分錢沒給戚元涵。
人活著怎麼可能沒有利益,這樣口頭哄一哄,口頭護著,有什麼用,戚元涵還不是被欺負死了。
這把子年紀了都是做父親的人,他帶入自己,誰敢對他女兒這樣,他一定弄死這家子。
這事要是戚元涵做的,他打心裏敬佩這女孩兒有勇氣,臥薪嚐膽,韜光養晦這麼多年,終於給自己報了仇。
當著老爺子的麵他不敢這麼說,老爺子一直歎氣,說希望戚元涵別做傻事,之後還要當一家人,他把戚元涵當親人,日後有東西留給戚元涵。
叫苦連天一番,終於到了招標會。
焦急的等了幾個小時,天都黑了。
從裏頭出來的人都是搖頭,表情都不太好,還有些人,臉色陰沉如烏雲密布。老爺子瞧見熟人,把車窗降下來準備打招呼,人家看都沒看就走了。
老爺子心下一沉,心說不好了,這時就見著一個穿白色西裝裙的女人走了出來,這女人是個生麵孔,從打扮來看應該是個哪個公司的負責人。
女人留著一邊卷,烈焰紅唇,一邊的頭全理到耳後,捏著文件,瞧著分外張揚,似乎勢在必得。
“這是哪個公司的?”老爺子問。
秘書也不知道,就說:“小公司不值得一提,跟咱們公司沒法比。”
“蠢!”
別看有些公司資金雄厚,但是他們資曆就十多年,有些人就是白手起家,短短十多年成了首富。
幹房地產這一行,吃得就是暴利吃得就是機遇。
老爺子想著,就見著自己兩個兒子回來了,人前他們很淡定,人後,一上車看到老爺子就緊張,垂頭喪氣地說:“爸,完了啊,咱們的標書出大事了,其他公司跟咱們標書內容全撞車了。”
聽到這幾個字,老爺子就覺得眼前發黑。
“爸,爸,你沒事吧……”
……
戚元涵整一天都在警察局配合警察。
警察這會怪茫然的,因為戚元涵拿了證據來報警,說薑林月偷手機,又說薑林月要砸她的房子。
現在國家全麵掃黑,薑林月幹的可不是小事,他們迅速依法辦事,把薑林月一家人請過來,現在發現……
這居然是一家人,偷手機的還是婆婆?
薑林月也不傻,她咬死了說這是家事,道:“我就拿她的手機看了看,怎麼算是偷?”
警察就說:“那你砸人房子真的假的?”
薑林月搖頭,“肯定假的啊,我就開開玩笑,我怎麼可能砸她們家房子,你知道那地兒多貴吧,再者說,那房子已經不是她家了,是我公公的,砸自家房子有問題嗎?”
她說的理直氣壯,邏輯清晰,顯然不帶怕的,她說著用胳膊肘懟向周文伯,讓周文伯幫她說話。
周文伯悶著氣,他去招標會就被攔下來了,現在指不定換成了周老大去招標會,又給別人做了嫁衣,他這會心裏急死了,催道:“能不能快點,我趕時間,要是保釋不了,我就叫律師過來了。”
薑林月怒了,“你什麼意思,你也以為我偷東西?我這麼做不是為了你們嗎?”
周文伯是那種典型的,不管老婆什麼事兒,他都能高高掛起的人,說:“你要是沒偷,你就快點解釋,把事說清楚,不然我還得陪著你繼續坐。”
夫妻倆本來就是貌合神離,險些吵起來,薑林月知道他靠不住,憋了憋氣,緩和了姿態跟警察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