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芸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五年時間,她除了思念明明,更多的便是對爺爺奶奶的愧疚。
爺爺奶奶對她的疼愛,不用大表姐說,她都明明白白。在爺爺奶奶的心裏,她永遠都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是他們心裏的小公主。她可以在他們麵前毫無顧忌地發脾氣,可以毫無保留地任性而為,做任何自己喜歡的事情。
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是爺爺奶奶心裏最在乎的那人。
她的眼角不由得掉下一滴眼淚,又苦又澀。
小橙橙看到媽媽眼角掉下了眼淚,不由得拉住媽媽的手,關心地問道:“媽媽,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慧芸搖搖頭,將小橙橙抱在懷裏:“不,媽媽很好,隻是眼裏吹進了沙子。”
小橙橙:“那寶寶給媽媽呼呼就不疼了。”
說完,小橙橙便抱著慧芸的頭,對著她的眼睛吹了起來。小橙橙吹過來的口氣就像那春日的一陣暖風,輕輕地吹過她的心田,暖暖的,甜甜的。
就在這時候,慧芸的母親提著暖瓶走了過來,一看到慧芸,她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
“慧芸?”
慧芸抬起頭來,看著一臉驚異的母親,應道“媽,是我!”
那聲音不悲不喜,不怨不恨,如同一個陌生人。
上輩子,她和林海洋在一起以後,那時候,他們之間的生活很拮據,她又無比思念自己的親人。
有一次,她帶著孩子,坐了三小時的大巴車去看望自己的父母。那時候,她給孩子購買了嬰兒衣衫,又花了45元錢給自己買了一身短衣短褲,結果沒料到孩子生病拉肚子進了醫院,預算超標,回家的路費也被她用光了。
她滿心忐忑不安,找自己的母親要25元的車費錢,結果母親拒絕提供幫助。她隻得自己抱著孩子頂著夏日炎炎烈日,走了半個小時去銀行排隊,取了銀行卡不足百元的餘額,這才有了回家的路費。
後來,慧芸買了房子生了兒子明明,那時候,她每日醉心於家庭瑣事之中,精疲力盡。
有一次,林海洋的父母有事沒有辦法照顧明明,慧芸向自己的母親請求幫助,結果父母拒絕了她。
沒過多久,慧芸的妹妹便打電話告訴她,他們小兩口準備養孩子了,父母會去妹妹家照顧她。妹妹問慧芸,慧芸會不會生氣?
慧芸那時候怎麼說的?她說:“不會!”
因為她的心早就已經涼了。
父母或許曾經愛過她吧,擔心過她吧,但是那隻是一閃而過的瞬間,如同煙花般短暫。
她從來沒有感受過他們之間給她的一絲關愛。就像慧芸也不曾了解他們一樣。
沒有愛,就沒有恨,除此之外,便是責任和義務。
所以,上輩子,慧芸才會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拋開了所有的一切,選擇了跳河輕生,用死亡解脫自己。
重生以後,慧芸依然放不下過去,這五年時間才不願去麵對自己的那個原生家庭。
慧芸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注意到身後突然走過來兩人,他們見到慧芸俱是一愣,二話不說便快步而來,對著慧芸就是“啪”地一巴掌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