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寡婦聽了這話,想氣也氣不起來,隻覺得無奈,最終歎了口氣,說道,“小橋那丫頭,是他親自挑來的!若是你能讓學文點頭同意,咱們再行商議吧!”
武安侯夫人得了這話,立時便麵露失望,若是能從學文那裏突破,她還來求大姐幹嘛啊?
回程的馬車上,武安侯夫人麵色有些灰敗,程靜研看著自己母親這副模樣兒,幾欲開口詢問,卻也隻能生生的忍住。
程靜敏年歲不大,雖知道那麼點子事,但她卻不是那等好事的性子,也知道這等事情,不該是她來管的,便似不見自己母親和胞姐的官司,隻閑暇的靠在車壁上吃著糕點,一言不發。
武安侯夫人乍一抬頭,見著大女兒那副局促的樣子,一時間心內百轉千回,終究還是下了狠心,“那件事已是無望,研兒該當放下執念,自等著為娘替你挑一門好親事!”
程靜研一聽這話,如同五雷轟頂,心緒澎湃起來,也顧不上此時此刻還在馬車裏頭,便鬧騰了起來,“怎麼會?不可能!女兒的心思,母親不是已然了解了嗎?為何還要說出此言,來傷女兒的心!”
武安侯夫人見女兒如此魔怔樣,心裏也並不好受,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她們再自欺欺人了。
武安侯夫人打定了主意,這回定要讓女兒徹底死心,免得日後橫生枝節,害了女兒的一輩子,便狠下心來,說道,“你的心意,母親自是知曉,可今日你大姨母,已經明言放出,絕不會給你學文表哥退親?從今日起,你就死了那條心吧,終究還是沒有緣分。若是,你表哥自幼長在京城,你們表兄妹間自小培養的情誼,那這門親事自是沒有話說。可偏偏不是如此,你表哥自小就被你大姨母帶離了京城,去到那樣偏僻的鄉間,且又與那林家的姑娘是打小的情分!我今日聽你大姨母的意思,你表哥的親事竟是他自己相中了,讓你大姨母去林家求娶的。研兒,母親勸你收了那份不該有的心思吧,咱們實實在在的找個好人家嫁了——”
“不,不要!女兒心裏隻有表哥,此生非表哥不嫁!”武安侯夫人話還沒說完,便見大女兒風魔了似的大叫起來。
“研兒,你是侯府千金,真正的大家閨秀,那些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咱們這是在馬車上,你是要鬧得人盡皆知嗎?”武安侯夫人見她鬧得不像話,連忙厲聲嗬斥了起來。
程靜研也知曉自己一時失態了,又軟語哀求道,“娘,您就心疼心疼女兒吧!女兒自打對表哥有了那份心思後,便沒有對娘有一絲半毫的隱瞞。那是因為,女兒相信母親,不會看著女兒受委屈,定會一心為女兒謀劃!”
武安侯夫人看著女兒,此時淚流滿麵的模樣,也是心疼不已,但事到如今,確實已經沒有半絲的回旋餘地,想到大姐對於那個林家丫頭的全權維護之情,以及方才一口回絕自己的堅定語氣,此時隻能期盼,女兒能夠早日想通,擺脫了那份執念,“你當母親真的沒有為你謀劃嗎?今日,母親也是豁出了臉麵,與你大姨母直言坦白了,甚至求也求了,可是,你大姨母態度極為堅決,竟是意思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況且,如你大姨母所說,你表哥與那林家的姑娘,也是青梅竹馬,打小的情分,你又如何插的進去!其實想想,也怪母親糊塗,沒有及時阻攔著你,以至於你越陷越深!不過,研兒,你放心,咱們現在醒悟還為時不晚,母親定會好好給你挑個出色的青年才俊,且家世也好的,比你表哥強上數倍的男子!”
程靜研此時壓根兒就聽不進勸了,直瞪著一雙眼睛,嚷著,“我不要,我誰都不要!我隻要學文表哥!這世間的男兒,沒有一人再能比得上他的!”
武安侯夫人見女兒一度執念,隻能狠狠心,又接著下了一劑猛藥,“研兒,你別再傻了!回頭想想,你表哥從來就未曾對你表示過有意!你又何必苦苦的執著呢?好男兒,世間多的是,咱們武安侯府又是那樣的人家,你身為侯府的嫡長女,還怕將來尋不到一個好兒郎嗎?”
武安侯夫人對於這個大女兒,那是真真的疼到骨子裏去的,甚至連小女兒都及不上,想當年,她嫁入侯府,三年內就得了兩個兒子,後來再度懷孕,才得了程靜研這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