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不是,跟她的關係都不大。

回辦公室換了衣服,先去看了之前那個因為長期熬夜,導致腦溢血的大學生。

到底是年輕,術後恢複的比一般病人快。

時夏進病房時,他母親正在準備早飯,見到時夏十分熱情:"時醫生來了,正好小斌說頭疼,發脹,要不您給看看?"

時夏點頭。

上前檢查了各項指標,說:"沒事,再恢複恢複就好了。"

病人母親一臉感激:"時醫生吃飯了嗎?我剛從食堂買回來的雞蛋,還熱著。時醫生吃一個吧?"

時夏說:"我吃過飯了。"

又囑咐了幾句需要注意的事,離開了病房。

上午沒有手術,時夏忙裏偷閑拿出前陣子沒整理完的病例整理。老師在國外的課程出了點意外,回國時間延遲了半年,她也就多了半年時間來完成這份報告。

下午忽然來了活。

先是急診送來一個車禍腦部重創,生命垂危的患者,接著又來了一位腦血栓昏迷的病人,產科又召集會診,有個新生兒先天腦部發育不良??神經外科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時夏在手術台上呆了整整七個半小時。

天都黑了,才走出手術室。

離開手術台,拖著疲憊的身體進了更衣室。

跟她差不多同時上手術的另一個同事也在,見到她,強撐起笑容打招呼:"你也剛下來啊?"

時夏點頭:"你那邊怎麼樣?"

她笑容頓失。

隻感歎了一句:"太遲了。"

時夏聞言,臉上笑容頓時也消失了。

都說醫生心硬,見慣了生死。可又有誰知道當他們站在手術台上,眼睜睜看著儀表上那條起伏的生命線驟然平直,卻又束手無策時的無助與難過?

醫生不是神,不能起死回生。

上前幾步,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

感受到時夏無聲的安慰,她勉強笑笑,拍了拍時夏的手作為回應。

出了更衣室,時夏才拿出手機看。

有條未接來是,是喬靳笙打來的,她撥了回去。

響了好幾聲,男人才接了起來,清越低醇的嗓音帶著笑意:"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時夏說:"上手術了。"

喬靳笙問:"順利嗎?"

時夏想起同事沉重的情緒。輕笑了聲:"還好吧。"

喬靳笙聽出她的疲憊,問:"很累?"

時夏"嗯"了聲。

男人默了默,半晌才開口:"你還沒畢業就把自己搞得這麼辛苦,讓人家正經醫生怎麼活?要不回學校吧,家裏的事有我呢。"

時夏動容。

越是了解,她越體會到喬靳笙的好,幾乎每時每刻都會給她帶來感動。她想起很早之前在某部電影裏看到的話,學著女主的口吻說:"你養我啊?"

喬靳笙低醇的嗓音極致好聽:"我的榮幸。"

他這麼痛快,她反而有點接不上話了,訕訕的說:"嘴巴這麼甜,答應的這麼痛快,肯定別有所圖。"

男人笑:"圖你人,上不上鉤?"

時夏說:"不上,我怕到時候喬先生沒占到便宜,反而便宜了我,到時候喬先生賠了夫人又折兵。"

喬靳笙說:"我的榮幸。"

時夏:"??"

從更衣室聊天辦公室,時夏收拾完東西,拿著手機從醫院出來。遠遠看到一輛轎車停在路邊。

她以為保鏢換車了。

走近一看,一直跟她講著電話的男人手捧玫瑰倚在車側。

路燈在他身上鍍了一層輕羽薄翼的光,愈發襯出男人矜冷尊貴的氣質,帥過任何一期雜誌裏麵明星模特。

時夏看呆了。

電話都忘了掛斷。

喬靳笙走過來,一手捧著鮮花,一手抄著褲兜。步步靠近的模樣,仿佛童話裏踏著月光而來的王子。

走近了,他低下頭來問:"好看嗎?"

時夏被他問的紅了臉,大有惱羞成怒的架勢:"你最近是不是很閑。有功夫跑到我們醫院來凹造型?"

喬靳笙說:"女朋友不給睡,來想想辦法。"

他聲音不大,還是不少人聽到了。

紛紛扭頭看了過來。

俊男靚女站在一起十分養眼。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朝著他們吹起了口哨,還有個熱情奔放的妹子接朝喬靳笙喊:"帥哥,她不給睡,你要不要換個人試試?"

時夏:"??"

現在的女孩這麼豪放嗎?

怪喬靳笙招桃花,又怕在醫院被熟人看到,推著喬靳笙趕緊走了。上了車。她嗔怒的瞪著男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喬靳笙求生欲很強:"新區開了一家烤肉店,去嚐嚐?"

時夏見他故意轉移話題,剛想挑個刺兒,結果肚子很配合的"咕咕"叫起來,話到嘴邊改成了:"好吧。"

她是真餓了。

又累又餓。

烤肉店是家網紅店,網友必到打卡之地,生意超級火,又不接受預定。喬靳笙和時夏到的時候,正好是客流最大的時候。

前麵三十幾號人排隊等餐。

這還是喬靳笙第一次遇到吃飯需要排隊的情況。

以前都是助理提前預定。

扭頭看看餓的一臉萎靡的時夏,他問:"想插隊嗎?"

時夏看看前麵或坐或站,幾乎全都低著頭玩手機的幾十號人,搖了搖頭:"要不我們還是換一家吧。"她不是江甜甜,對美食沒有那麼大的執念,讓她為了一頓飯等上半小時,甚至更長時間,她寧可去路邊攤隨便吃點什麼填飽肚子。

喬靳笙笑笑:"我有辦法。"

去旁邊打了個電話。

兩分鍾後,餐廳門口來了一個蒙麵劫匪,手裏拿著刀對眾人大吼一聲:"搶劫!"

低頭玩手機的人們聽到喝聲,齊唰唰抬起了頭。

這一抬頭不要緊,嚇得隊形都亂了。

求救聲不絕於耳。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這個劫匪不搶別的,專門搶他們手裏的等餐號。搶完跑到河邊,手一揚,把那些印著號碼的紙條丟進了河裏。

撒腿就跑。

等餐的人們急了。

一窩蜂似的湧到河邊,眼睜睜看著排了好半天的號,被水流卷走了。

他們走後,喬靳笙從容的拉著時夏排到了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