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糾結一陣,鳳瀟瀟決定不和裴兆年反駁些什麼,隻尷尬的站在床邊問道:“殿下的傷口恢複的很好,既然已經醒了,想來便也沒有什麼大礙了……”

“哎呀……疼……”

鳳瀟瀟的話還沒有說完,床上的某人已經捂著胸口哀聲歎氣的叫了起來。

裴兆年一手撐著床沿,一手無助的伸向鳳瀟瀟:“本王的傷口還在滲血你看不到嗎?快過來啊!”

鳳瀟瀟無語,她知道這次是她欠了他人情,不過這樣得寸進尺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嘴裏喊著疼,可臉上卻沒有半點痛苦的表情。

至於他胸口滲出的那點兒血……被蚊子咬了一口大概也差不到就是這個血量吧?

明明沒有多大事兒卻裝出這麼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鳳瀟瀟敏感的做出判斷,這家夥一定圖謀不軌。

有了這個認知,她自覺的和裴兆年拉開了一個安全距離。

裴兆年沒好氣的哼哼:“你在那裏愣著做什麼……你要看著本王疼死嗎?”

鳳瀟瀟:“……殿下,我覺得您這傷應該還沒嚴重到這個地步……”

“沒良心的死丫頭,早知道就該讓那毒婦一刀捅死你。”

鳳瀟瀟:“……”

因為某王爺發起牢騷來還真是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鳳瀟瀟最終還是選擇了自認倒黴。

“罷了……”

鳳瀟瀟深吸一口氣,她在臉上扯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盡量維持著自己平靜的聲音問道:“殿下哪裏疼?胸口可有呼吸不暢?現下時辰還早,沒法用晚膳,若是殿下不舒服,可要小女命人傳膳,殿下用過了,好服藥。”

裴兆年十分受用的聽完了鳳瀟瀟的安排,大手一揮,笑道:“你是大夫,要檢查些什麼,由你做主便是了。”

……

曆史的教訓告訴鳳瀟瀟,仁慈這種東西是不能留給那些比自己還要陰險狠辣的人的。

裴兆年挨的這一刀讓他足足躺了半個月。

而這半個月裏,鳳瀟瀟則基本上成了裴兆年的仆人。

她每日奔波於王府和洛霞閣兩地,常常是早晨天剛破曉便出門,晚上月掛中天都還不見得能夠回來。

裴兆年說是在養傷,可實際上卻是每日裏換著花樣的在整她。

一會兒冷了,一會兒熱了,一會兒渴了,一會兒餓了,衣食住行樣樣都要鳳瀟瀟貼身服侍。

鳳瀟瀟從前也不是沒有照顧過部隊裏受傷的同伴,因此照顧起裴兆年這個傷患來倒也是遊刃有餘。

可裴兆年卻不是個普通的病人,他眉頭幾乎都能整出些新的幺蛾子來。

比如每次換藥的時候,他總要趁機抓著鳳瀟瀟的手裝模作樣的哼哼:“快疼死了,你可瞧瞧,我這傷口怎的還好不了……”

再比如每次喝湯的時候,他又會撐著下巴長籲短歎:“胸口帶著胳膊都抬不起來了,這湯看著味道不錯,可惜本王卻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