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兆年的前兩個問題，其實鳳瀟瀟心中都多少有了些答案。
她不是蓄意隱瞞，頂多隻是方才介紹的時候沒有說清楚。所以裴兆年剛一問出來的時候，鳳瀟瀟便想回答了。
可裴兆年的第三個問題問出來，鳳瀟瀟的心卻咯噔了一下。
鳳丞相和太子的確不止安排了齊月兒，因為至少在鳳丞相的計劃裏，鳳瀟瀟也是他的棋子。
但她方才說的時候卻漏了這一條，若是現在再提起來，聽上去便怎麼都很像是她心裏有鬼。
鳳瀟瀟素來是個謹慎的性子，她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臉上的笑容卻顯得愈發雲淡風輕。
她在心裏猶豫了一瞬，很快便打好了一個要說的草稿，可還沒開口，就已經聽裴兆年說道：“別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本王又沒有說懷疑你。”
鳳瀟瀟的笑容僵在臉上，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遲緩了一些：“……殿下，都知道了？”
裴兆年點頭，輕描淡寫的語氣聽不出半點喜怒：“有些話本王不愛說第二遍，你既然應承了本王要為本王做事三年，那便要拿出全部的忠心來。否則……”
他抬頭，對上鳳瀟瀟的眼眸，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將話說完：“本王想你應該知道結果會是什麼。”
最後一個字，裴兆年的語調微微上揚。
他臉上是一副登徒子調戲良家婦女的表情，被“調戲”的鳳瀟瀟卻是半點沒有臉紅心跳的感覺。
她知道，裴兆年沒有半點和她開玩笑的意思。裴兆年剛才的話是在告訴她，若是她想好好的渡過這三年光景，唯一的選擇，就是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忠誠。
心中好似被堵了一根刺，那種紮不死人卻起伏不定的感覺令鳳瀟瀟覺得倍加難受。
這世上還從沒有人敢這樣威脅過她，若是不出了這口氣，她如何能甘心。
可如今的情況不允許她發怒，鳳瀟瀟雙手緊緊的握了一陣，臉上扯出了一個盈盈淺笑。
“小女明白了，殿下放心……”
“小女？”
鳳瀟瀟表忠心的話還沒有說完，裴兆年已經輕飄飄的打斷了她。
“丫頭，如今你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了，下次說話前，本王希望你好好想清楚該怎麼說。”
鳳瀟瀟：“……”
好吧好吧，演戲也得演足全套，她的錯行了吧。
夜黑風高，屋子裏又隻剩下兩個人，這本該是最曖昧的時候。
方才二人之所以能夠相安無事的待在同一屋簷下，一是因為鳳瀟瀟的注意力在裴兆年帶來的那隻鴨腿上，二來則是因為鳳瀟瀟彙報情況時出現的這個看上去無關緊要，實則卻又相當要命的小插曲。
可現在，鴨腿吃完了，該說的話也都說完了，鳳瀟瀟便很敏感的發現，屋子裏多了一個人，且這個人今夜要在這裏過夜還真是一件令人很不知所措的事情。
但鳳瀟瀟很快又發現，這樣的不知所措隻屬於她一個人。
裴兆年看她啃完了鴨腿，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然後便自然的走到了床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