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過往那血腥的一幕幕,我已經不能冷靜了。
而比我更不冷靜的是沈從安,他的手本就有傷,纏了厚厚一圈紗布,此刻緊捏著手機,血又流出來了。
我急著追問,聲音冰冷如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哈哈,為什麼?我哥那個蠢貨,他不止認賊做父,還把你當個寶貝兒一樣藏著,天天姐那事一出,我就計劃著怎麼報複你了。“
我猛然想到鄭芸與沈從安的關係,他們既然從小就認識,那麼沈東陽也必然是與鄭芸認識的。
而沈從安,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懷疑沈東陽的,是從知道我被人傷害後就鎖定了目標,還是鄭芸離開後想到了沈東陽呢……
是啊,他若隻是單純的想為我找個醫生,根本就沒必要安排今天這場飯局了,我想起沈從安赤著雙目對鄭芸說的那句話——
他要親手把那幾個人渣送進牢裏。
我這邊發現沈從安的手機,錄音燈一閃一閃,是亮的。
那端,沈東陽的聲音還沒停,“魏小姐,你呢,本來我打算,隻要你不再出現,我就放了你的。但你現在又搭上了我哥,也又把天天姐弄哭了,你說,我怎麼懲罰你才好呢?”
“你想怎麼樣?”我又望了一眼沈從安的表情,他的俊臉像冰雕的,隻有眉宇與眼底藏著痛心疾首,與濃濃的絕望。
我們……即使我的手術僥幸成功了,我與他能做的,也隻能是陌生人。
“嗬,具體怎麼做我還沒想好,但我知道你肯給我打電話,肯定是介意我哥知道那件事的。不如這樣,你明天先找個借口過來陪陪我,還有史維斯先生,我們已經相交很多年了,你若不過來,怕你也就隻能有三天活頭兒了……”
沈從安掛了電話,周圍迎來長長久久的沉默。
許久之後,我才見他又拿起了手機,撥了一支號碼,“喂?您好,我要報警……”
打完電話後,沈從安再站起來的腳步是不穩的,高大的身影,在我麵前,好像一瞬間就垮了。
我心底對沈從安雖然有怨也有恨,但倒底也有了幾分不忍。
“你……”我說這個字時,眼前卻陣陣在發黑,不知道因知道了是沈從安的弟弟強奸了我,受了刺激,還是真的大限將至了。
“除了史維斯,我還聯係到了一個更權威的腦科專家,心心……記得你答應我的,不要死。你若不死,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
我看著沈從安,心裏始終記掛著父親的事,正想像做遺囑一樣地交待給沈從安,我眼前卻越發黑了,沈從安心如死灰的俊臉在我麵前搖搖晃晃。
我拚命的伸去摸索,人卻“咚”一聲,向著沈從安的腳下倒去。
臨昏死前,我看到沈從安如遭雷擊,他扶住我時,那也沒了生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