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餘藍就先忍不住別過臉。
“謝、謝謝。”
她說完,忽然想到什麼,又補充道:“是真心的。”
也就是說剛才的不是真心的了?
傅長庭看著她臉紅的樣子,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一個細微的弧度。
“換上看看。”
當時在店裏匆匆忙忙的,並沒有試穿過,這樣的衣服一般隻有一件,他也不知道尺碼是否合適。
餘藍拿出裙子,遲疑的看了傅長庭一眼。
這是臥室,她還能去哪兒換?
傅長庭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但還是退讓了一步,轉身走出房間,把空間留給餘藍。
餘藍是真的喜歡這條裙子,也許是因為名字中有個“藍”字,她自小就喜歡藍色。
這樣格外溫柔的設計配上藍色,足以打動她了。
傅長庭走出房間,恍然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他今天竟然一再為了這個女人破格退讓——這一定是因為今天白天自己不小心傷到了她,心裏有些不舒服而已。
遷就她這麼一次,白天的事兒也就算揭過了。
等了整整五分鍾,傅長庭也差不多失去了耐性,他轉過頭,正要開口。
“餘——”
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女人。
一個溫柔如水,卻又脆弱不堪的女人。
水藍色的連衣裙襯得她平添了幾分溫婉的氣質,她把紮成馬尾的頭發散開,恰巧到肩頭。
傅長庭呼吸一滯。
這條裙子就像是為她量身定製的一般,餘藍在監獄裏被折磨了四年,異常瘦弱,這條裙子更顯其弱柳扶風之姿。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餘藍連唇色也太過蒼白。
在監獄待的時間長了,梳妝打扮的習慣早就被丟掉了。
對於她來說,每天有溫熱可口的飯菜和舒適的居住環境,沒有性命之憂,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很難看嗎?我去換下來吧。”
說著,她就要往臥室走。
“回來。”
傅長庭不由分說的拉過她,輕輕的一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她猛地睜大眼睛。
如同觸電一般想要趕快逃離,隻是理性阻止了她這樣做,強迫她留在原地。
他人那麼冷,唇卻很軟。
天哪,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今天怎麼這麼乖順?”
傅長庭終於放過了餘藍,冷聲問道。
按照平常餘藍的性子,哪會給他親手做飯,收下他買的衣服,甚至換上給他看?
若說餘藍真的喜歡上他,他寧可相信這是她新一輪的招數。
“我有事想求你。”
餘藍從不善於說謊,幹脆實話實說,反正她和傅長庭的關係早都僵得不能再僵了,大不了被他說一通難聽的話,受著就是了。
“什麼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頓飯奏效了,傅長庭竟然意外的好說話。
餘藍哪知道他是明知故問。
她迫不及待道:“我、我想出門,去醫院看望奶奶,可以嗎……”
說到最後,聲音也越來越小。
傅長庭一陣陣頭痛。
他就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這女人怎麼肯向他妥協?
“這就是你今晚百般討好我的原因?”傅長庭冷聲,“餘藍,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也太好了吧?”
餘藍仿佛早就知道他會這樣說,下意識閉上眼睛,一副任由他打罵的樣子。
難聽的話,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你——”
傅長庭最終脫口而出的,還是溫和了幾分,“至少現在,還不可以。”
就當是對她最後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