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梁梓點頭,但看起來像是有點意外。
“唉,你還是知道的嘛,”屠文突然變得意興闌珊,“我先前還以為你真的——”他短暫地停頓下,“單純得像張白紙呢,我真是想太多了。”
程錦合理猜測對方一開始是想說自己“傻”,但臨時更換成了“單純”,他壓下心中的不爽,懷疑地問:“用她去威脅扶棟會有用?”
壞人威脅人時會來真的,所以被威脅者隻能屈服;但好人威脅人時無法真的不擇手段,這樣壞人還會害怕他們的威脅嗎?
屠文打量程錦,情緒莫名地又高昂起來:“不錯不錯,我其實沒看錯你,你並不是真的知道,太有意思了。”
“……”程錦用微笑代替惱怒,道,“請你把話說清楚。”
“別理他。”楊思覓先對程錦道,又看向屠文,“安分一點,請。”
屠文變了臉色,戴梁梓搶先開口:“行了,時間緊急,別搞口舌之爭了。”
他看了眼直播屏幕,問屠文:“有了她,是不是把握會大一些,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屠文的表情變得嚴肅:“那肯定會大一些。”
戴梁梓:“由程錦來進行第一步,如果達不成目標,我們再進行第二步、第三步。”
之後大家一起前往審訊廳,走進大廳,程錦看到審訊室裏的扶棟正沐浴在強光下,他是閉著眼睛的,但從他皺著的臉來看他的眼皮沒能替他擋住那些光,他很痛苦。
還以為屠文不在時他能夠休息或者昏迷,原來還有第三種情況:審訊仍在進行中。
屠文把腦袋偏向程錦那邊:“他現在肯定很想念你。”
程錦:“……”
屠文看向牆上的時鍾,已經11 點了,他走向審訊室:“我先過去了。”
屠文回歸後,扶棟擺脫了強光照射,但又迎來了新一輪的□□折磨,並且因為時間緊迫,他受到的折磨比先前更加殘酷。
楊思覓讓程錦戴上耳機聽音樂,但程錦拒絕了。
11點半,李女士過來向戴梁梓彙報:“說服甘桂枝失敗了。”
他們嚐試說服甘桂枝讓她幫忙說服扶棟,甘桂枝勉強答應了,但當他們用假扮成扶棟的人去試探她時,她對假扶棟說的卻是她永遠相信他,讓他要勇敢不要屈服……
李女士氣急地道:“都懷疑她是不是也是個恐怖分子!”
戴梁梓表情不變,問:“小孩呢?”
李女士:“小孩勉強哄住了。”
他們把甘桂枝5歲的女兒帶離甘桂枝身旁,教了她一些“勸叔叔要善良”的話,她雖然年紀小,但倒是都學會了,把她帶到假扶棟麵前後,她也能口齒清晰地把那些話複述出來。
“那孩子很懂事。”李女士道,“大概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從小就聽話慣了。”
“那就開始吧。”戴梁梓看向程錦,“你準備好了嗎?”
程錦點頭,起身走向審訊室。
進入審訊室,程錦對屠文道:“讓我跟他談談。”
這次屠文很幹脆地同意了:“行啊,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
剛經曆了幾次電擊,縮在椅子上瑟瑟發抖的扶棟轉動眼睛看了眼屠文。
屠文離開,程錦走到扶棟麵前,扶棟還記得他,衝他彎了下嘴角打招呼。
程錦開門見山:“告訴我炸彈在哪裏,我就幫助你離開這裏。”
扶棟:“要到時間了?”
程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續說自己要說的話:“我們查到甘桂枝是你前女友,我們把她和她女兒帶過來了,她們就在外麵,我安排你見一下她們?”
原本還算得上淡定的扶棟臉色劇變,他用一種“我本來以為你是好人”的失望語氣道:“你用她們來威脅我?”
外麵的大廳中,屠文拍桌子大笑:“看吧,連扶棟的第一反應都是我們抓人是為了威脅他,就程錦一個人在那說什麼讓那母女倆去說服扶棟,笑死我了!”
戴梁梓搖頭:“他知道我們會用她們去威脅扶棟。”
屠文擺手:“他以為的威脅明顯和我們會做的不同,他那隻是幼兒園級別的,對吧,楊思覓?對了,你怎麼還沒和他說清楚?”
楊思覓:“再等等。”
屠文摘下自己的眼鏡,端詳鏡片,嘴裏隨口般地道:“你不會是在報複他吧?我看他挺工作狂的,而你很閑,你不會因為他在工作上花太多時間了所以就故意報複他吧?”
楊思覓看了他一眼,然後移開目光,沒說話,像是不屑於回答他。
屠文捏緊眼鏡架。
戴梁梓出聲:“現在是工作時間,不要談論私事。”
“遵命,戴老板。”屠文抬手戴回眼鏡,嚴肅地看向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