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接話了,程錦便又問了一遍先前那個問題:“你和孟霜野關係非常好嗎?”
“還好。”
程錦:“你們會一起喝酒嗎?”
“偶爾。”
程錦:“你和她聊過伯利的事?”
“是的。”
程錦:“酒後聊的?”
“……”
程錦便道:“看來是了。你還有其他酒友嗎?”
在辦公室那邊看直播的屠文道:“喝酒果然誤事啊。”
戴梁梓沒說話。
休息室中,孔宜沉默片刻後道:“有幾個一起喝過酒的朋友,但我沒和他們說過伯利的事。”
程錦:“你和他們喝酒時沒有喝醉過?”
孔宜遲疑不語。
“看來你不確定。既然你喝醉過,那你就有可能在喝醉後跟他們說過伯利的事。”程錦道,“那幾人都是誰?”
孔宜:“我不記得他們的真名,把我的手機給我,我手機上有他們的聯係方式。”
辦公室那頭的戴梁梓立刻讓人把孔宜的手機送去休息室。
拿到手機後,孔宜給出了三個人的聯係方式,三人是兩男一女,其中那女的是孔宜在現實中認識的,兩男的則是在網上認識的網友,不過他倆都分別在幾個月前來陸州找過孔宜,見麵後一起吃了飯喝了酒,孔宜都喝得挺多的,且都不確定自己喝多了後是否說了什麼。
辦公室中,屠文:“不錯啊,不用楊思覓出手,程錦就搞定了!”
戴梁梓看著監控上端著奶茶的楊思覓道:“楊思覓還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
“什麼作用?”屠文問。
戴梁梓:“他消除了孔宜的部分心理陰影。起初孔宜在他麵前很緊張,但之後突然放鬆下來了。”
“是嗎?是因為楊思覓做了什麼嗎?”在屠文印象中,楊思覓明明什麼也沒幹。
戴梁梓:“動物世界中,猛獸捕獵時很血腥,但當它們清理幹淨身上的血跡,玩鬧般地啃食灌木上的小野果時,你會忘記它們之前的血腥形象,覺得它們其實挺可愛的。”
“你是覺得楊思覓‘吃素’,不,喝奶茶時挺可愛的?”屠文打了個寒顫。
戴梁梓:“對孔宜來說,我們都是猛獸。”
“……我覺得猛獸很好!”屠文道,“但我懂你的意思,他吃素,再加上伯利的經曆,所以特別抵觸我們這種吃肉的,當他意識到我們,不,意識到楊思覓並不是隻吃肉,其實也吃素時,他對我們的抵觸就減少了,我們的調查工作就變得順利了。”
戴梁梓的手下很快查清楚了三人的身份,他們分別是:
小靈,年輕女性,在陸州的一家酒吧工作,她就是那個孔宜在現實中認識的酒友;
老白羊,中年男性,做自媒體的,外地人;
方程式,青年男性,寫的,也是外地人。
分別聯係三人,小靈人在陸州,剛下班回家正準備休息,她說自己是和孔宜喝過幾次酒,她主要是為了賣酒給孔宜,因為她可以拿提成;
老白羊聯係不上,估計手機調了靜音人在睡覺,但可以定位到他的手機此刻在外地不在陸州;
方程式聯係上了,他此刻還在熬夜,但他人不在陸州,他長期居住在一個北方城市。
戴梁梓讓人去同三人見麵,確定他們此刻確實是在手機信號所在地,以及確定他們最近的行蹤。
屠文:“感覺這三人中好像沒有恐怖分子。”
程錦:“但孔宜說他隻和這三人一起喝過酒,並且還喝醉了。”
楊思覓出聲:“他應該每次喝酒都會喝到醉。”
程錦想了想:“那我再去找他確認一下他在外麵喝過多少次酒。”
回到休息室再次詢問孔宜,對方卻道:“我隻和他們幾個一起在外麵喝過酒。”
“除了他們,你和別人見麵時不喝酒?”
“不喝,”孔宜道,“我不和熟人喝酒。我和他們幾個一起喝酒,是因為我們‘不熟’。”
程錦倒也能理解孔宜這種情況,有些人隻願意同陌生人講述他們的秘密,孔宜不在熟人麵前喝酒應該是不想讓熟人知道他在酗酒,至於網友以及賣酒的服務員,不能算是熟人,因為就算有聯係方式也隨時可以斷聯。
程錦:“你一個人時,不在外麵喝酒?”
“我還是很注意安全的,”孔宜道,“一個人時我隻在家喝。”
程錦:“你喝醉後會怎樣?會打電話和別人聊天嗎?”
“不會……”孔宜有點遲疑。
楊思覓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程錦一眼,程錦接收到了信號,問孔宜:“你剛想到了什麼?”
孔宜:“關於喝酒……我想起了一件事,我和人在線上喝過酒。”
“什麼意思?”程錦問,“邊打電話邊喝酒?”
“不是,是視頻喝酒。”孔宜道,“開著視頻通訊,但不聊天,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