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陽回到小院時，竟然發現師傅呂小燕和老爹陳建明正坐在院子裏喝茶。
呂小燕正好笑道：“沒想到小陳你的刀工不錯啊！”
陳建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在呂大師麵前，我這哪裏敢叫刀工啊！”
呂小燕哈哈一笑：“非常不錯了，船鴨半脫骨，除了速度慢了點，但是刀法還是很純熟的，怎麼？以前學過紅案？”
陳建明驚訝於呂小燕的眼光毒辣，他以前在金陵國營飯店，最早就是跟紅案師傅後麵的。
“你那個年代，有這一套刀工，看來帶你的師傅手藝也很厲害啊！”呂小燕喝了口茶問道。
陳建明點了點頭：“我們當時國營飯店後廚，白案是謝老爺子，也就是我師傅，紅案是龍老爺子。”
“龍二方？”呂小燕追問了一句。
陳建明驚訝道：“呂大師您認識龍師傅？”
呂小燕感歎了一聲：“認識，老一輩有名的湘菜大師，他爹跟何健拜過把子，因為這個身份，所以一直鬱鬱不得誌，你改學白案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吧？”
陳建明慚愧地點了點頭：“當時壓力很大……”
不過他轉而笑道：“能學白案也是我的造化，我師傅謝運安湯包的水平在帝都也是獨一無二了。”
這句話說完後，兩人都沒在往下說。
正好這時陳陽和王健走了過來。
“師傅、老爸，你們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陳陽抓起茶壺淩空灌了兩口。
陳建明看著胸口滴了茶漬的兒子，故意說道：“這麼大的人了，毛毛躁躁的。”
陳陽“嘿嘿”一聲放下茶壺。
呂小燕這時笑道：“聽說你從你大伯那得了黑魚兩吃的配方，這不，我過來看看。你身邊這小夥子是……”
還沒等王健說話，陳建明就對呂小燕道：“呂師傅，這是我一個遠房的侄子！”
王健漲紅了臉，滿含感激地看了眼陳爸。
誰都不想將自己不堪的過往暴露在陌生人麵前，王健即使從小生活在最底層，但生而為人，他也是有自尊的。
陳陽回家後已經跟老陳說過王健的事情，所以老陳見呂小燕問起，他主動說王健是他遠方侄子，化解了不必要的尷尬。
要說陳建明畢竟年紀擺在這裏，這些人情世故方麵的東西考慮得還是比較全麵的。
“爸，我聽師傅說什麼半脫骨啥的？啥情況啊？”
呂小燕聞言大笑道：“小五，你爸可不簡單啊，砧板上的活丟了這麼多年，做起來不比一些酒店的大廚差！”
陳陽很詫異，上次他就聽老媽說起過老陳之前在國營飯店，最開始跟的是紅案師傅，後來才轉到謝老爺子那。
這麼多年過去了，老陳忙裏忙外怎麼可能有時間鍛煉刀功？
等小師妹獻寶似地拿出剛剛老爸剔得半脫骨船鴨，陳陽翻來覆去看了看，嘿，還真別說，有模有樣的。
老陳紅著臉道：“這麼多年沒練習，速度太慢了。”
陳陽搖了搖頭：“慢是因為手生，稍加練習就快了，但刀工沒丟，剔得鴨子裏外裏都很漂亮。”
呂小燕也點頭道：“這麼多年沒上手，還能剔得這麼好，你父親年輕時很有天賦。”
眾人又聊了一會兒，呂小燕對陳陽道：“我看你買了黑魚回來，正好，你把黑魚兩吃做給我嚐嚐。”
黑魚兩吃這道菜，說實話，跟母油船鴨、雪花蟹鬥這些菜比起來，簡直不要太簡單。
其實黑魚兩吃看名字就知道了，說是一道菜，其實是兩道菜。
一道炒魚片，一道黑魚湯。
對，沒錯，跟路邊攤的烤鴨似的，一邊吃肉，一邊鴨架給你打包回去燒個湯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