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藍色的天空中,太陽像醉漢的麵孔般漲得通紅地從樹梢上出現,免強給山林帶來一絲暖意,地麵上已經覆滿了白霜,幹燥而堅硬,樹上的葉子己落下了七八成,裸露著光突突的樹杆樹枝,殘剩的葉子也在深冬的寒風中紛紛凋落,每吹過一陣寒風,經霜的樹葉猝然脫離樹枝,象一群飛鳥一樣,在風中飛舞。
陳義全的雙手扶在一棵大樹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隻覺得雙腿如同灌了鉛一樣,又酸又疼,胸口仿佛火燒般的窒息難受。過了好一會兒,陳義全才算是免強緩過了一口來,而再看看自己的身邊,隻剩下十幾個人,而且一個個的衣衫破爛,滿麵疲憊,有人扶著樹杆,或是喘氣,或是幹嘔,還有的躺在雜草叢生的地上,一動不動。
這時陳義全的心裏,也不由得生出了一股窮途末路的淒涼情緒來。就在3、4個月以前,他還是山東綠林中有一號的人物,手底下有3、400弟兄,打家劫舍,頗為風光,就是和官軍也幹過幾仗,也不落下風,但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淒慘過。
而這一切都是從4個多月前的綠林大會開始的,陳義全也參加了這次綠林大會,並且加入了對抗海外華人的聯盟,回到自己的山寨以後,陳義全也按照王克複的建議,選拔山寨的精壯,組成了兩支50-60人的小隊,突襲山寨周邊的村莊。
在一開始的時候,陳義全的行動還很順利,連續打破了兩個村子,到是搶到了不少的物資,但在襲擊第三個村子時,卻出了意外,原來攻破村莊以後,由於土匪們貪心,想多搶一些物資,結果耽誤了不少時間,結果附近的人民軍趕到,雙方一場激戰,土匪損失了30多人,逃回山寨。
那知就過了一天的時間,人民軍就向陳義全的山寨發動了進攻,原來人民軍是從俘虜那裏知道了山寨的位置,立刻出動一個連的軍隊,進攻山寨。
土匪自然是守不住山寨,好在是陳義全還算是有些決斷能力,放棄了山寨,逃入了深山中。躲了幾天之後,陳義全打聽其他山寨的情況,準備找一個合夥。但這才發現,其他山寨的情況也好不到那裏去,幾股和自己關係不錯的土匪都被人民軍給繳滅了。
陳義全隻好帶著隊伍繼續在山林裏躲藏,並且和其他山寨的殘餘人員彙合,到是又湊齊了150餘人,而且竟然還有11支步槍。原來是有的土匪東挪西湊通過王克複購買的,原來以為有了火槍可以和人民軍周旋一二,但真到了打起來以後才發現,就是有了火槍,也同樣不是對手,畢竟土匪手裏的步槍數量太少,多的也不過5、60支,少的隻有十幾支,當然不能和人民軍人手一支步槍相比,而且土匪的火槍都是單發槍,一次隻能填裝一發子彈,人民軍用的是連發槍,彈夾供彈,一次可以裝彈6發,火力的連續性也要強得多;最為重要的還是現代戰爭並不是隨便拿支槍亂射,而是要找掩體、互相掩護,判斷對方的火力點,集中火力壓製等等,這些都不是土匪能夠做到偽。
這一夥人都沒有山寨了,在山林裏躲了幾天,隨身帶的一點食物也吃完了,幾個為首的人一商議,認為山東有人民軍在,基本沒有綠林的活路,因此不能在山東再呆下去,決定打兩個村子,搶一些食物、錢財,然後轉到河南或直隸省去發展。
但等眾人再次出山以後,卻發現山外的世界己經變了,許多村子都建起了土圍子,組織了民兵。雖然土圍子並不高,隻有一丈多,但對這些土匪來說是一個難以逾躍的障礙,何況是還有民兵在土圍子上駐守,因此土匪連續攻打兩個村子,都沒能打破,自身反到又損失了20多個弟兄,而且在攻打第二個村子的時候,又遭到了人民軍的攻擊,結果人員被打散,各奔東西。
陳義全帶著一部份人逃進山林裏,但被一隊人民軍咬住,雙方在山林裏追逐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雖然沒有被追上,但陳義全身邊的土匪越來越少,而且始終沒能甩掉人民軍,一直到剩下的十幾人都跑得精疲力竭。
氣稍稍喘均了一點,陳義全這才左右看了看,其實他對這一片山林也十分陌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那裏,但畢竟是山裏的經驗豐富,大體能夠估計得出來自己的位置。
這時一個土匪來到陳義全的身邊,還喘著氣道:“大當家,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陳義全想了想,道:“先找個地方躲幾天,找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