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果真是在和她作對。眼見時間越來越晚,這雨又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架勢,顧禾禾便冒著雨跑到了地鐵站,澆成了落湯雞。
上高中的時候,顧禾禾也習慣從不帶傘,下了雨了,要麼等雨停,要麼就淋雨一直走。走得瀟灑,放上背景音樂就是韓劇女主角。就好像青春一定要有一次小鹿亂撞的暗戀,淋過一場大雨才算得上完整。顧禾禾的青春,淋過的大雨次數數不勝數,雨水積攢起來夠救活一片沙漠。
好在趕上了最後一班地鐵。等顧禾禾快到學校的時候,雨就停了。
未來總是未知的,我們不知道下一秒是無奈還是好運,並不是所有努力都會有回報,所有等待也不一定會有結果,等待的結果是天晴,可也有可能仍是望不到盡頭的等待。誰又能說得清呢。
顧禾禾回到寢室,洗漱完,喝下滿滿一大杯熱水,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視頻軟件。《十裏柔情》第二集已經開播兩個小時了,“林西銘演技、林西銘李希凡cp、李希凡行墨、李希凡反差”等話題整個霸占了熱搜榜單,高居不下。
“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白驚羽抓住來人的胳膊,“恩人,大恩人,我總得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才好報答吧!”白驚羽使勁搖著那人的胳膊,晃得他手裏的那碗黑乎乎的中藥湯子撒出了不少。
“你,放手。”聽罷這話,白驚羽連忙鬆了手,順勢還幫大恩人整理了一下衣袖。這命令的語氣,跟小時候練功被師父打的感覺竟驚人的相似。
“把藥喝了我就告訴你。”白驚羽也毫不含糊,捏著鼻子一口順下了這碗藥湯。
“行墨。”那人淺淺勾了下嘴角,不太容易察覺。可還是被白驚羽看了個正著。
不光是這感覺,還有這對話,這人的笑,都像是曾經見過的一樣。一打睜開眼看見行墨,白驚羽說起話來就毫不拘束,像是認識了好久的朋友,忍不住插科打諢,或是做些惡作劇。
“行墨哥哥,我能下床了嗎?”
“行墨哥哥,你做的這是什麼,也太難吃了!”
“行墨哥哥,我想出去。”
“行墨哥哥。”
每次白驚羽這麼喊他的時候,行墨都惡心得掉一身雞皮疙瘩。從震驚到嫌棄再到無可奈何,行墨不知道造了什麼孽,就連桃夭夭也沒這麼親昵地叫過他。可偏偏白驚羽像是愛看行墨窘迫的樣子似的,樂此不疲。
日子就在白驚羽的吵鬧中漸漸滑過,他身上的傷也慢慢好了,能吃飯,能喝酒,能捉雞叉魚,上樹摘果子。
“你這一身傷是得罪誰了?”行墨終於想起問這個問題。
“沒什麼,行俠仗義的事情做多了總會有人來尋仇的。”行墨好不容易起一個話題頭,而不是懟他,白驚羽本想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始末給行墨說個明白,可自己又覺得無聊,沒什麼好說的。
“我說你,年紀輕輕難不成要在在這林子裏呆上一輩子嗎?”白驚羽一邊說,一邊勻速翻轉著插在棍子上的那條肥魚。
“這林子難道不好嗎?”行墨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