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的數十年(14)(2 / 2)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是廖家的長子,要擔負起整個廖家,同天寶是不同的,所以他一言一行都做到規規矩矩的地步,他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完成父母所期望的。但到頭來父母卻離他越來越遠,天寶什麼都不會,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父母的寵愛。

有時候天寶同母親在一起是有說有笑的,等他走進,母親就像例行公事一樣問他一些問題。

在薩拉的事情上,他隻差下跪求她了。她卻還是不同意。

想著母親的話,他扯了扯唇角冷笑,她從來不懂,哪怕別人再好都不是他想要的。

就像他此刻身處高位,也隻是因為母親想要,他才盡量做到這個位子。

他孝敬她,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

為什麼他隻是想要娶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就不行呢?

廖天佑閉上了眼睛,心裏隻覺得越來越冷。

*

大年初三,薩拉織了兩個月的圍巾終於織好了,雖然很醜卻是她第一次做出來的東西。圍巾是老太太教她的,她原本是織著玩的。後來就想著送給廖天佑。他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她一點都沒能為他做。

這點心意雖然不能償還給他什麼,但也是她僅有能為他做的事情之一。

把圍巾放在一個紙袋裏,她看了看時間,是下午兩點鍾了。

於是給廖天佑打了一通電話,電話過了一會兒才接通,從年初一分別後她就沒有看到他,或許是在忙碌吧。

"喂,天佑,我是薩薩。"

"嗯……"廖天佑過了幾秒鍾應了一聲。

聽著他聲音有些怪怪的,薩拉眉頭皺了一下,"怎麼了?"

"沒事。怎麼了?是不是有事情?"廖天佑再度開口,聲音已經是正常了。

"我有件東西想要送給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薩拉聽著他聲音正常了,也就沒往深裏想。

"好啊,下午五點鍾我去接你。"

約定了時間,薩拉掛斷了電話,回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麵上帶著一抹笑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覺得自己真是變了,連和他說話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的笑,是愛嗎?心裏並不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大概有一些喜歡廖天佑了。

而這邊廖天佑掛斷了電話,從床上坐起來,打開燈一地的酒瓶,頭有些暈眩,他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淡淡的陽光疏落而下,帶著特有的溫暖。

已經是下午了,從那天回來後,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不停地喝酒。

他並非不孝順岑雪梅,但有些事情。就算是親情也沒辦法改變他的主意。

快速的洗了澡,換好了衣服,他看著一地的酒瓶,打開臥室的門走出去,對正在打掃客廳的人說,"把臥室打掃一下。"

"是。先生。"傭人恭敬的點頭。

廖天佑看了看時間,準備出門,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哢嗒一聲開門的響動。

這裏是他的私人公寓,平日裏隻有他和一個傭人,現在兩個人都在。那能來這裏的,除了自己的母親就是薩拉。

直覺告訴他,門外是自己的母親。

下一刻,門打開,岑雪梅站在門外雙眼通紅,即便化了妝容也無法掩蓋她的憔悴。

打從廖天佑從療養院走後。她就逼問了天寶。

天寶說出的話,簡直讓她如墜冰窟,吃喝嫖賭,走私販毒,甚至連槍支他都碰過,這樣的天寶和平日裏乖巧的他簡直是天差地別,她兩夜一天沒睡,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想的腦子都快炸了,才決定到這裏來找天佑。

她不能讓天寶出事,即便天寶在別人眼裏是惡魔,是人渣,但在她眼裏,他隻是她的孩子。

她懷胎十月掉下來的一塊肉,精心嗬護了二十年的孩子,她怎麼忍心讓他進監獄?天寶一條腿一隻胳膊已經殘疾了,再進那個地方呆一輩子,肯定會死的。

隻要想到天寶的下場,她心如刀絞。

"天佑,我是來和你談談的。"岑雪梅開口,嗓子格外的沙啞,如同被敲破的風箱一般。

廖天佑看著自己的母親,點了點頭:"好。"

他轉身走進了客廳裏,傭人把收拾好的酒瓶放在垃圾袋裏拎出來,看到岑雪梅來了,有些心疼的同她說道:"太太,你可得管管先生了,你看他昨天喝了多少的酒,年輕人身子骨再好,也經不起這麼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