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後,這叫古韻的美人的目光就沒離開過莊子陵。
她因著要看他的作品,兩人就進了他的房間,半天也不出來。我借故給他們送茶水,去看了他們幾次,卻見他們聊地異常地火熱,似是終於遇上了知音,相見恨晚,眼裏隻有對方。我站在那裏,竟連一句話也插不上,自覺無趣,隻好退出。
客廳裏還有那些保鏢。家裏來了這麼群陌生人,我總要在那坐著,於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我隻有眼巴巴地望著子陵的房間,想像著他們能在裏麵幹什麼……
多久了?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他們還沒有出來!他們的中飯、晚飯還都是在裏麵吃的呢!竟有那麼多話可以講!
我的心情開始一點點地變沉、變酸、變灰……
恍然間,我想起心底深處某段遺忘多年的回憶。
是的,這場景很熟,與三年前的某個場景竟這樣驚人地相似。
那——結局,會不會也是那樣?我莫名的恐慌起來。
這念頭一起來,失意、無助、各種負麵的情緒都向我襲來,很快地,我整個人如抽空了般無力。
我再也不想看下去,再也不願在客廳再呆一秒,起身回房。
管她走不走?管他成不成功?與我有什麼關係?幹我何事?
……
“琳兒,吃飯了——”子陵在外麵叫我。
已經早上了嗎?我趴在床上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多年前的痛苦回憶以及今後極有可能會發生的悲劇加在一起,徹底擊垮了我。是的,僅是這個可能就讓我難受地要命。
“我不想吃,你吃吧——”
我繼續埋頭睡覺,任他怎麼叫也不再做答。我誰也不想理,誰也不想管。
昨天晚上,以前的一些事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他叫伊鳴,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也是目前為止我交過的唯一一個男朋友。
三年前,我剛剛大學畢業回到這個城市,就在街頭邂逅了他。
他是個街頭畫家,繪畫時專注認真,執著而堅定,仿佛繪畫就是他的生命。
他不是很帥,但繪畫時的別樣神采,讓我一下子迷上了他。
我們迅速地交往起來。
他對繪畫有天份,卻苦於無人賞識,鬱鬱不得誌。
他欣喜於我的欣賞,經常會給我畫素描,我這空間大,又一個人住,他漸漸地把我這當成了他的畫室。
我們就這樣快樂地過著,他繼續畫他的畫,我上我的班。
交往半年後,來了個畫廊女老板,說是很賞識他、要培養他之類的,兩人聊地很投氣,也像昨天的那兩人一樣,目光一直膠著……
我不是很在意,或許,隻是遇上了知音吧?
隻是,自那後,他對我明顯地冷淡了,老是跟我說沒空,打電話越來越簡短,說話越來越不耐煩……
半個月後,我在街上撞見了他們,雖然未必有多親密,但我能感覺到,那是看戀人的目光!雖然隱隱有所覺,但我仍是驚呆了,失魂落魄,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
那天晚上,他打了很多電話,我不想接,任它在那響著。
他堅持了一個小時就沒再打了。
想了一個晚上,我想通了,逃避不是辦法,總該是要講清楚的。
我給他打電話,可是,他的電話竟打不通了,我去他的住所也找不到他,他的房東告訴我,他已經退租了……
就這樣,他消失地幹幹淨淨。
半年的戀情,對他來說竟是這樣不值一提,走時竟連聲道別也沒有。
這個結果無疑比他的背叛更讓我難以接受,他真的愛過我?我對他來我算什麼?
不過是失意時一時的慰藉罷了!
我的一片真心忽然變得可笑。
我發現自已真的很笨,竟看不清別人到底愛不愛我,看不清別人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我再也無法相信自已的感覺。我心灰意冷,辭了職,在家找了份網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