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了一日的經書,直到傍晚才將人放走,魏姎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目光清冷的朝著映雪院走。
六月已經準備好了熱水沐浴,浸泡了半個多時辰,才緩緩驅散了一些疲憊。
拿出之前製作半月香還剩下的香料,魏姎挑選了幾樣,細細揉撚,全都碾成碎末兒。
次日,六月早早就起來做了一些點心,魏姎笑她貼心,吃了半盤點心才去了長鬆院。
一如既往先是去拜見了魏老夫人,跪了足足半個時辰左右,眼看著魏老夫人用膳,隨後才叫魏姎去抄寫經書,魏姎不氣不惱,神色淡淡,十分乖巧柔順。
“老夫人,七小姐昨兒一日都很乖巧,頭也不曾抬起。”卉梅說。
魏老夫人冷哼,一臉鄙夷,“大房的賤種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剩她一個,不過也是個賤命,要想收拾她還不簡單。”
魏老夫人是姨娘出生,比不得魏姎的嫡親祖母身份高貴,如今穩坐侯府老夫人的位置,心氣兒也養高了,恨不得往死裏折騰魏姎。
“老夫人您說的是,要想碾死七小姐,簡直和碾死一隻螞蟻似的簡單,老夫人,侯夫人說兩日後北安侯老封君生辰宴,七小姐也得去,這是北安侯夫人點了名的。”
“嗯,明兒下午讓她早些回去,過了生辰宴,日日過來給我抄經書。”魏老夫人渾然不在意的說。
“是!”
又是熬了一日,第二日早早就來了,一如既然跪了半個時辰左右,不過下午卻是比前兩日提前回來了。
六月眼看著魏姎瘦了,心疼的抹眼淚,魏姎卻笑了,“放心,我無礙。”
不僅無礙,還好著呢。
“將衣裙洗了吧。”換下衣裙遞給了書琴,書琴聞著這衣裙上有一種淡淡的香氣,雖不知何意,肯定自有用處,書琴不放心交給旁人,硬是自己洗幹淨了。
魏姎撐著下巴,眸光有些欣喜,明兒就能見著魏婉寧了,她很高興,這一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直到後半夜才眯著,她早早就起來了,對著六月說,“去一趟沉香院,就說我身子不適,今兒就不去北安侯賀壽了。”
六月不明所以,她看的出,小姐明明就很想去的啊,怎麼又不去了?
去了一趟沉香院,跟著六月一起來的還有蓮香,蓮香打量了一眼魏姎,魏姎小臉是有些蒼白。
“七小姐,咱們和北安侯府交好,夫人已經應了北安侯府一定會帶您過去的,您再忍一忍。”
魏姎緊抿著唇,故作為難,蓮香又勸,“七小姐難道就不想見一見魏姨娘嗎?”
這話似是戳中了魏姎的心坎上了,魏姎點點頭,“我去。”
蓮香這才滿意了,又盯著魏姎換了一襲新衣衫,算不得出挑,卻也中規中矩,不算失禮了。
“蓮香姐姐……”魏姎眼眶發紅,跟上了蓮香的步伐,從懷中取下一個香囊,裏麵有半袋子金瓜子,蓮香正要拒絕,卻一看這麼多金瓜子,眼眸一動,咽了咽嗓子。
“七小姐這是做什麼?”蓮香停住了腳步,故作詫異的看著魏姎,魏姎仰著頭看著蓮香,“蓮香姐姐,我心裏惦記著大姐姐,今兒去了北安侯府也未必見得著,我知道二嬸不喜歡我,蓮香姐姐是二嬸身邊最得力的丫鬟,在府上說話比一般的主子還要有信服。”
蓮香一聽魏姎這般吹捧她,臉色立即緩和了不少,對著魏姎說,“七小姐嚴重了,奴婢隻是一個丫鬟罷了。”
魏姎吸了吸鼻子,故作柔弱,硬是將半袋子金瓜子塞給了蓮香,“蓮香姐姐的好,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我不求旁的,隻求蓮香姐姐時不時提點一二。”
這半袋子金瓜子,足夠蓮香五年的月例,她一個丫鬟怎麼可能不心動呢。
“七小姐……”
“蓮香姐姐,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走了,免得二嬸久等了。”魏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