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姎半信半疑,到了後半夜果然電閃雷鳴,刮起了一陣狂風,找了個山洞,撿了些柴禾,不一會大雨如期而至。
“蕭二皇子莫不是還會看天象?”
魏姎看著外麵漆黑一片,大雨如瀑布一樣往下砸,一看雨勢就不小,好奇的轉過頭看著蕭湛,她發現每次和蕭湛走近,總能窺探到他的另一麵。
蕭湛薄唇彎起,“運氣不錯,猜的。”
見他不肯多說,魏姎也沒繼續追問,抱著雪團坐在火堆旁,手心微暖,卻陷入了沉思,外麵狂風暴雨,也不知道其他人獵捕多少,還有穆恒。
“穆副將雖是庶子出身,但文采斐然,武功也不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可惜了,你進林子沒遇見他。”
冷不防蕭湛提起這麼一句話,魏姎側目,“恒表哥又不想奪彩頭,何必拚命,隻要他安然無恙即可。”
“你難道不知道南梁的皇上給他下了命令,這彩頭絕不可以讓外人贏走,丟了南梁的顏麵,據我所知,穆副將拚命的很呢。”
這語氣不冷不熱,還有幾分譏諷的意味。
魏姎沉默。
兩個人彼此默然,沒了話,見魏姎發呆,蕭湛心裏悶的透不過氣,不用猜都知道魏姎在想穆恒。
“殿下!”
洞門口傳來了臨淇的聲音,蕭湛扔了手中的柴禾丟向了火堆,起身朝著洞口走。
臨淇壓低了聲音,“穆副將聽說魏七小姐進了林,正在四處找呢,眼瞧著就朝著這邊趕來了,屬下攆都攆不走。”
蕭湛下意識的看向了魏姎,眸光一閃,染上了慍色,一甩袖,“走!”
“殿下,外麵下著雨……”
不等回答蕭湛已經衝入了瓢潑大雨中,魏姎一愣,這人怎麼說走就走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穆恒進了洞內,渾身濕透,喊了一聲,“姎表妹!”
“恒表哥,你沒受傷吧?”
穆恒搖頭,一襲青色騎裝緊貼著身子,坐在火堆旁烤著,“沒事,我也是碰巧看見你留下的暗號才找到這裏,你沒事吧?”
如不是下雨,穆恒早就找到了,雨夜裏難找,耽擱了一些時間。
“我進山的時候雨才下,無礙。”魏姎道。
一夜很快過去,天亮了雨才停,山裏的路泥濘不堪,腳下的泥能蹭出一層厚厚的泥,雨後的空氣格外的好,魏姎仰著頭看向了穆恒,還沒開口,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咦,這麼巧!”
華安郡主衝著兩人擺擺手,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你們不愧是表兄妹,還能心有靈犀呢,就像我和湛表哥一樣,在這麼大的林子裏還能遇見,真是不容易。”
身後跟著板著臉的蕭湛,蕭湛目光在兩人身上一掠而過,極淡,像是看待兩個陌生人一樣,毫無波瀾。
“蕭二皇子,好巧。”穆恒打了個招呼,蕭湛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昨夜大雨,出來狩獵的不少出事了,咱們不如結伴同行吧。”華安郡主提議。
魏姎正要蹙眉拒絕,穆恒卻應了,魏姎到了嘴邊的拒絕又咽了回去,四人一塊前行,穆恒壓低了聲音,“這狩獵的確凶險,你若有什麼損傷,我也無法向姑姑交代。”
想起昨夜的廝殺,魏姎乖巧的點頭,站在了穆恒身側,“聽恒表哥的。”
蕭湛見狀眼眸一暗,順著一條小路往前走,四人幾乎都快忘記了這是來狩獵的,倒像是迷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一路走來,不少地方都是血跡斑斑。
路上還有不少奄奄一息的獵物,譬如斷了腿動彈不得的野兔野雞,還有幾隻受傷的鹿,野麅子,甚至連豺狼都有,以及幾隻野山豬,收獲頗豐,魏姎扯出一條野樹藤,將這些串在一塊,樂滋滋的往回走,還有穆恒幫著她。
不遠處默默跟隨的臨淇嘴角抽了下,這些獵物昨夜殿下可是花費了不少力氣,就這麼白白便宜了魏姎,臨淇忍不住歎氣,他可從未見過殿下如此失常。
難道僅僅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
臨淇想不通,殿下也不止救過魏姎一次,早該還清了。
號角吹起,魏姎欣喜不已,“狩獵提前結束了!”
穆恒擰眉,“昨夜大雨,林子裏也不安分,一定是出事了,咱們回吧。”
“也好。”
四人分批離開了林子,回了營帳,果不其然是出事了,東鳴國的大皇子被黑熊給傷了,太醫診治了一夜才保住性命,據說還傷的不輕。
南梁帝許是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好好的狩獵心情被攪合一半,急忙召回狩獵的王公貴子。
昨夜一場大雨,多少人挨了澆,回來都十分狼狽,早已沒了進林之前的意氣風發,還有些嚇得不輕,一回來腿都軟了,南梁帝秉著怒火,將整個獵場都給圍住了,徹查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