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封君臉色立即一沉,“娃娃親?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我家兒媳是出了名的孝順,我們婆媳多年從未紅過臉,在場的夫人都知道些。”

“是,老封君說的是,明夫人是個溫柔如水,善解人意的性子。”

“可不是,從閨閣中就是極好的人兒了。”

幾個夫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稱讚已逝的明夫人,明瀾眼眶微紅,低著頭沉默不語。

“我記著明夫人是剛生產完就得知了明將軍的事兒,在塌上躺了三個多月,才……。”詠陽郡主話鋒一頓,看向了葉明氏,“葉家離開京都城是十七年前,這時間也對不上,葉老夫人會不會記錯了。”

這麼一提醒,明老封君也想明白了,“當時整個北安侯府都沉浸在悲痛中,哪還有什麼心思說娃娃親,你跟哪個提的,又是哪個答應的,可有人證,你若是能說出個一二來,我明家說話算話。”

葉明氏臉色訕訕,張張嘴,“大嫂,我是和侄兒媳婦書信來往的,當時侄兒媳婦也是擔心將來瀾姐兒無人照料,這才求到了葉家。”

明老封君怒極反笑,看向了葉明氏,“這就更奇怪了,論親疏,瀾姐兒和外祖家劉家更親近,劉家也是京都城名門世家,侄兒媳婦和你又不熟,就是要托付,也是往劉家托付,怎麼會千裏迢迢給你寫信?”

葉明氏噎了,緊繃著臉,“這我怎麼知道,許是和劉家有什麼不方便的吧。”

“葉老夫人這話好奇怪,我們姑嫂一直挺和諧的,也從未傳出過什麼風言風語,怎麼到了葉老夫人嘴裏就成了家宅不寧了。”

劉夫人今日也恰好來了,手拉著明瀾,“瀾姐兒是我這個舅母看著長大,性情樣貌樣樣都好,我疼她還來不及呢。”

葉明氏哪想得到會被人當眾懟穿了,仍是嘴硬,“當年的事誰能說的清楚,侄兒媳婦寫了書信我也納悶呢,隻可惜書信在搬來的途中弄丟了,否則一定讓大夥瞧個清楚。”

生怕眾人會問書信的去處,葉明氏幹脆自己交代了,劉氏笑了,“這可真是奇怪了,僅憑葉老夫人幾句話,就定了瀾姐兒,這也太不可輕信了,既然葉老夫人記掛了瀾姐兒這麼多年,兩家有意要成婚,那瀾姐兒的生辰八字總該記得吧。”

詠陽郡主看了一眼劉夫人,這反應極快,也不給葉明氏考慮的時間,女兒家的閨閣生辰都是保密的,除非是極親近的人才會知道,要是明夫人真的要把明瀾托付給葉家,信上就會寫的清清楚楚。

葉明氏老臉漲紅,嗓子眼裏堵著一句話,好半天都說不出來,“這……”

劉夫人拍了拍明瀾的手,“你母親臨終前隻交代了劉家,將你母親的嫁妝一分為二,和大哥一人一半,至於你的婚事,有老封君在場,是托付給舅母幫著打點的。”

明老封君點點頭,“不錯,是有這麼一回事。”

“沒人為你定下娃娃親,你是個好孩子,你姑祖母年紀大了,腦子也跟著糊塗了,你可別往心裏去,有什麼事兒還有你祖母和舅母替你擔著呢。”

明瀾點頭,“多謝舅母。”

“我瞧著外麵還有不少小姑娘呢,快去招呼吧。”

劉夫人支開了明瀾,這種事,女兒家本不該在場,明瀾俯身彎腰離開,葉明氏還想喚住人,可這麼多雙眼睛一直盯著她,到了嘴邊的話硬是說不出口,又咽了回去。

“諸位不要見怪,葉老夫人許久沒有來京都城了,甚是想念,腦子有些不大清醒,時不時的拉著旁人就說些有的沒的,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劉夫人是個狠角色,臉上帶著笑意,一個勁的往葉明氏頭上潑髒水,恨不得一腳將人踩到泥巴裏才好。

這脾氣,對了詠陽郡主的口味,越看越順眼。

“你!”葉明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愣是說不出來反駁。

“這位就是葉家的子孫吧,瞧著是個不錯的,今年多大了,可有功名在身?”劉夫人沒理會葉明氏,目光盯準了葉明氏身邊的葉家公子,那男子有些靦腆,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才好。

劉夫人又問,“等你將來回了任上,好好用功讀書,有朝一日來了京都城,有功名在身,我做主給你找一個媳婦!”

“用不著你好心!”葉明氏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話裏話外就是瞧不起葉家,劉夫人也不惱,反而笑意吟吟的盯著葉明氏瞧。

葉明氏也沒臉繼續待了,氣衝衝的離開了北安侯府,人一走,氣氛就好多了。

劉夫人上前一步給明老封君行禮,明老封君擺擺手,“自家人用不著這麼客氣,多虧了你,否則還不知道怎麼圓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