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慕容側妃被殿下罰了。”靈柏小聲說。

魏姎挑眉,但很快又微笑,依照慕容側妃的脾性不被罰才叫奇怪呢,“這又是為何?”

靈柏小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倒引發了魏姎的好奇,“究竟為何?”

“奴婢聽說慕容側妃昨兒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提著點心去了書房,那點心裏放了不該放的,被殿下發現了,殿下很生氣,罰了慕容側妃在廊下站了兩個時辰。”

魏姎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隨即看了眼窗外,昨兒夜裏下了大雪,穿著單薄的紗裙,不被凍僵了才怪。

“那人呢?”

“站了一個時辰就暈了,夜裏高燒不退,剛才請了大夫來瞧。”

魏姎忍不住笑了,這可夠慕容側妃喝一壺了,這麼冷的天本來就不宜著涼,往後怕是再也不敢在府上勾搭蕭湛了。

“那麼嬌滴滴的美人兒,倒是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可惜了。”魏姎忍不住歎氣,搖搖頭。

靈柏正要說什麼,卻見眼角一個影子跨入,屈膝,“殿下。”

“惋惜什麼?”蕭湛進門,衝著靈柏揮手,靈柏識趣的退下,坐在了魏姎的對麵。

魏姎避而不答,隻問,“殿下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蕭湛手裏還提著兩個油紙袋子,打開一看是醃漬的蜜餞,魏姎眼眸乍亮,北縉的菜色和南梁略有些不同,魏姎有些吃不慣,嘴裏時常沒味,之前也不知從哪弄來的一袋子蜜餞,早就被魏姎吃光了。

“順路過來瞧瞧。”蕭湛沒好氣的瞪了眼魏姎,魏姎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虛,兩個人相處了一陣子,相處起來比之前更加自然。

指尖挑起一粒放入嘴裏,酸酸甜甜的,魏姎饜足的咂咂嘴,很享受,剛坐下沒一會,隔壁傳來了動靜,說是慕容側妃燒的狠了,要讓蕭湛過去瞧瞧。

“慕容側妃怎麼說也是名門貴女,慕容家世代功勳,殿下還是去瞧瞧吧。”

蕭湛看了眼魏姎隨意不在乎的模樣,心裏發堵,緩緩起身,長腿一邁,離開了院子。

靈柏一邊進門一邊回頭看背影,“奴婢覺得殿下好像生氣了。”

“院子裏有這麼一位能作妖的側妃,肯定不省心,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

魏姎聳聳肩。

靈柏撓了撓腦袋,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緊接著好幾日都沒見過蕭湛,晚膳都是魏姎一個人吃的,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但幾次後也就習慣了。

“殿下呢?”

“殿下去陪慕容側妃了,側妃身子嬌弱,病情一直未好轉。”木管家說。

魏姎點頭,這都七八日了,怎麼好沒好轉?

“姎姑娘!”

聽見有人喚她,魏姎立即抬頭,穀沁歌穿著一襲厚厚的大氅朝著魏姎走來。

“穀側妃。”魏姎上前行禮。

穀沁歌淡笑著上前一步扶起了魏姎,“不必多禮,在屋子裏待著有些憋悶,過來找姎姑娘說說話,姎姑娘不會嫌我打攪了吧。”

“怎麼會呢,穀側妃裏麵請。”

一塊進了屋子,一股暖氣撲麵而來,穀沁歌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四周,談不上布置,隻是很幹淨,桌子上還放著一盤棋子。

“也不知這雪還要下多久才會停。”

起初還有些新奇,可連續半個來月都是大雪,連門都出不去,就有些無趣了。

魏姎一邊給穀沁歌泡茶,一邊笑著說,“估摸著要到來年開春呢,邊關氣候惡劣,穀側妃可是有些不習慣?”

穀沁歌接過魏姎遞過來的茶,握在手心取暖,點點頭,“一開始有些不習慣,不過入鄉隨俗嘛,多待一陣子也就習慣了,聽姎姑娘的口音好像不是邊關這邊的人?”

魏姎點點頭,“是啊,我來邊關也不過半年左右,老家是墨陽一戶村裏的,是過來投奔親戚的,不想在半路上遇見了殿下。”

穀沁歌眨眨眼,等著魏姎的下半句話。

“實不相瞞,我救過殿下一次,殿下見我無處可去便收留在府上,做一些粗活。”

“原來如此。”穀沁歌恍然,難怪蕭湛待魏姎有些不同,做管事的還能自己住一個院子,身邊有丫鬟,這也太奇怪了,若是有救命之恩,那就另當別論了。

而且魏姎姿色上乘,皮膚白皙,水靈靈的,不像自己,來了邊關以後臉色時常幹燥,連手上都快生了凍瘡。

“姎姑娘既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恩人,往後咱們姐妹相稱如何,也不會顯得生分,實不相瞞,我第一眼見姎姑娘就覺得很親切。”

“這……”魏姎嘴角一抽,“我身份卑微,不敢和穀側妃相提並論,穀側妃不要折煞我了。”

“說什麼呢,多虧了你救了殿下,就衝這個,一聲妹妹也當得。”

於是穀沁歌一口一個姎妹妹,叫的格外親熱,可魏姎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與其和穀沁歌在一塊相處,還不如和慕容側妃在一起,起碼省心。

“姎妹妹,你可會下棋?”

“會一點點,卻並不熟。”

“無妨,我教你,左右也是打發時間。”穀沁歌自顧自的手拿起了一粒白子,放入了棋局。

拗不過魏姎隻好陪著一塊下棋,穀沁歌性子遠比第一次見麵時活潑多了,對著魏姎問長問短,看似是在關心,實際卻是打探。

連續輸了三次,穀沁歌興致缺缺,看了一眼窗外,“姎妹妹,今日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等改日咱們再下。”

“也好。”魏姎起身相送,將人送到了門口才回去。

靈柏倒了一盞茶遞上,好奇的追問,“姑娘,穀側妃怎麼不提殿下?”

“也不是人人都像慕容側妃那樣對殿下上心的,況且時間還早,不著急,等過些日子說不定就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