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君側……
魏姎低聲呢喃,看了一眼在家大哥魏白瀟也看見了他眼中的那一份熾熱。
“可大姐姐和四姐姐怎麼辦?”
兩軍一旦開戰,魏婉寧和魏梓珠的處境尷尬,北安侯府和淮南侯府未必能護得住兩人。
蕭湛抿唇不語,他第一次認識魏姎的時候,這個小姑娘就很倔強,一步步未雨綢繆,在刀尖上行走,把家人看的有多重,蕭湛是看在眼裏的。
讓魏姎放棄兩個姐姐,這輩子都會活在愧疚和自責中。
“你太小看北安侯和楊彥了,撐幾個月不成問題,徐煜剛接觸權利不久,根基未穩,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你若回了京都城,隻會讓事情越來越複雜,也讓魏家投鼠忌器。”蕭湛說。
徐煜不就是捏住了這一點才敢讓魏姎回京都城嗎,江山美人,究竟哪一樣在徐煜心裏占的位置重?
“蕭二爺的話有理,讓你回去不過是個權宜之計,想要得到更多的權勢,小七,快刀斬亂麻,為今之計就是清君側,或許還有機會救你大姐姐和四姐姐。”
魏懷瑾撐著拐棍站在廊下,他做過宸王的老師,對帝王之術頗有心得,也許這就是一個幌子,逼著魏姎跳進去。
“小七,徐煜不可能不知道你和蕭二爺的事,你一走,拖垮的是兩家,得逞的是徐煜,到時候徐煜收服了兵權,根基坐穩,魏家一樣難逃一死!”
魏姎眼眶發紅,“父親的意思我明白,可……可若是事情和我們想的不一樣。”
魏婉寧和魏梓珠遠在京都城,要是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魏家也是鞭長莫及,根本沒法子去解救她們。
許久,魏姎笑了笑,“是我一時糊塗了,忘了分寸,我聽父親和大哥的。”
這笑容有些勉強,魏懷瑾看了很不好受。
下午,魏姎將自己關在屋子裏,腦袋昏昏沉沉有些不適,也不知徐煜究竟用了什麼法子,小精靈根本探索不到京都城的消息,還沒闖入就被打了回來。
魏姎硬是逼著自己靜心,坐在椅子上抄寫經書,字跡越抄越淩亂,還有些不規整,滿地都是抄寫一半就作廢的經書。
“寫不下去就不要寫了。”
蕭湛站在門口,瞄了一眼地上的紙,“你若是真的放心不下,我陪你去一趟京都。”
魏姎赫然抬頭看向蕭湛,蕭湛神色異常認真,魏姎眸光微動,搖搖頭,“我不能這麼自私,救了大姐姐和四姐姐卻扔下北安侯府和南安侯府不管,若是那樣,大姐姐和四姐姐都不會開心快樂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放下手中的筆,魏姎起身,“若是要一路打到京都城,需要多久?”
“順利的話半年,若是不順,許是三五載。”
魏姎點點頭,開戰也非嘴上說的那麼簡單,一旦舉兵,那周邊的國家虎視眈眈,會讓南梁受到重創,遭殃的還是百姓。
“那你呢,最近怎麼樣?”魏姎問。
“還是老樣子,不好不壞。”
蕭湛故作輕描淡寫,可魏姎心裏清楚,蕭湛在北縉毫無根基,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非常不易,退無可退,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不能有絲毫的鬆懈。
“隻要你好,我便無恙。”蕭湛說。
魏姎仰著頭衝著蕭湛笑,主動摟住蕭湛的腰,笑的溫柔,“多謝你如此寵愛我。”
蕭湛喉結一滾,一隻手搭在了魏姎的肩上。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若非你
,我早已經沒了性命。”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衝動
,會多為你著想考慮,絕不會成了旁人威脅你的軟肋。”
魏姎靜下心來,上午是她太過衝動了,即便是去了京都城,也未必能救出魏婉寧和魏梓珠,反而讓徐煜多了一個可以威脅魏家和蕭湛的把柄。
蕭湛眸色一軟,指尖輕輕撫摸魏姎的黑發。
“別多想。”
“嗯。”
兩個人靜靜地抱著,魏姎聞著蕭湛身上淡淡的冷香味,莫名覺得安心許多。
“日後不必親自來看我,給我寫信便是,我隻擔心會誤了你的大事。”
魏姎指尖把玩著蕭湛的大手
,指尖修長,骨節分明,掌心磨出不少老繭。
“你,不必分心記掛我,若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日後誰來寵著我。”
蕭湛聞言笑,“放心,再沒有娶你入府之前,我怎麼敢出事。”
下午蕭湛就走了,魏姎心裏平靜了許多。
......
一個月後
“可有榕城的消息?”
暗一搖頭,這已經是徐煜第三次問起了。
徐煜麵上神色淡然,可實際已經是焦躁不安,眸光一挑,“那北縉呢,可有什麼消息?”
暗一猶豫了片刻,對上徐煜淩厲清明的眼神,立即說,“蕭二皇子去過榕城,在魏家待了幾個時辰便離開了。”
徐煜眸色倏然一冷,指尖下的筆被哢嚓捏斷成兩截,接著又鬆了手,漫不經心的挑了另外一隻繼續寫著什麼。
“徐大人,顏若公主來了。”
徐煜並未抬頭,繃著一張臉沉浸在書信中,待耳邊傳來了腳步聲,徐煜正好收了筆,將書信交給了暗一。
“徐大人,今日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糕點。”
顏若公主笑眯眯的將手裏的糕點擺上了桌子,徐煜抬眸看向糕點,破天荒地伸出指尖撿起一粒遞入嘴中。
“味道不錯。”
顏若公主愣了愣,很快笑顏如花,“多謝徐大人誇獎。”
連續兩個多月日日送吃的,這還是第一次徐煜當眾嚐了味道,讓顏若公主欣喜不已。
“公主有心了。”
正說著,外麵傳來了消息,說是有急事找徐大人,徐煜緩緩起身,“公主,在下還有要事處理,去去就回。”
“好,我在這裏等著徐大人。”顏若公主點點頭,她是個識趣的女人,徐煜現在身份地位不一般,還要忙著處理政務,大大小小的事堆積成山,能抽空吃個飯已是不易。
隻要不是去找別的女人,顏若公主就能接受。
人一走,顏若公主坐在了剛才徐煜坐過的椅子,淡淡的墨香味很輕,卻恰到好處的好聞。
麵前擺放著一張紙,字跡有些模糊,是前一張紙上拓下的痕跡,深深淺淺,顏若公主閑來無事拿起紙,對著窗外看了一眼,指尖輕輕地描繪字跡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