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敏長公主回府的路上一直在想著魏姎的話,駙馬是吃醋了,所以才會避而不見。

可她怎麼覺得是生氣了呢。

不及多想,馬車已經停穩,端敏長公主撩起簾子,“怎麼了?”

“回長公主話,前方兩輛馬車相撞,路被堵住了。”

端敏長公主回頭看了一眼,後麵還有好幾輛馬車堵著,進退兩難,一時半會也出不去,隻能坐在馬車裏等著。

“可是長公主的鳳駕?”

簾子外傳來了溫和的男聲,端敏長公主眉頭緊皺,她聽出來了,是定國侯世子的聲音。

素青透過簾子看見了人,小聲說,“長公主,是定國侯世子。”

端敏長公主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不知定國侯世子前來有何要事?”

得了準信,定國侯世子緊攥著韁繩,又往前一步,“前後都擁堵,我擔心長公主會遇到什麼危險,長公主今日身邊帶的人並不多,這條街人多擁擠……”

“多謝定國侯世子好心,朗朗乾坤天子腳下,誰還敢胡來,不耽誤世子了。”

簾子外傳來一聲笑,緊接著又聽定國侯世子落寞的聲音響起,“長公主見笑了,如今我隻是一個閑人,正巧兩家府邸在一塊,並不著急回去,長公主近日可好?”

對方不僅沒有離開,反而和端敏長公主閑聊,馬車內,端敏長公主眉頭緊皺,隱有些不悅,之前兩人定過親事,端敏長公主見了定國侯世子都躲,不敢抬頭看一眼,甚至看著定國侯世子和信陽公主恩愛,端敏長公主還覺得心裏不舒服,目光總是不自覺的追隨。

可如今,端敏長公主不僅沒有緊張,心跳加速,反而覺得有些厭煩,語氣波瀾不驚。

“長公主……”

“不勞煩世子關心了,本公主極好,夫君待本公主亦是不錯,聽聞信陽近日情緒不佳,世子有空不防多關心信陽,別讓信陽胡思亂想。”

簾子倏然撩起,阮知衍鑽入半個身子,端敏長公主嚇了一跳,結結巴巴,“你……你怎麼來了?”

阮知衍微微笑,“正巧路過,知道長公主路過這條街,過來瞧瞧,長公主沒受驚嚇吧?”

端敏長公主搖搖頭。

素青識趣的退出馬車,寬敞的馬車裏就剩下兩人,端敏長公主小臉微紅,“你……”

“長公主的鳳駕坐著極舒適,比外頭騎馬好多了,怪曬的。”阮知衍悠閑自在的喝茶,一點也沒客氣,絲毫沒有把自己當外人。

簾子挑起,阮知衍斜了一眼定國侯世子,“世子,信陽公主還等著你回去呢,別叫人久等了,省的到時候發了脾氣,連累無辜的人遭殃。”

定國侯世子臉色微變,看了一眼阮知衍,手裏的韁繩緊緊攥著,再抬頭,想去看裏麵的佳人,阮知衍一顆腦袋往前一湊,擋了個嚴嚴實實,阮知衍眯著眼笑,“世子纂修的史書可是忙完了?”

這是在挖苦他呢,定國侯世子如今的職務就是纂修史書,不是什麼重要職位,卻極枯燥繁忙,一眼便能看見未來的前程,忙碌一輩子也未必能出頭。

定國侯世子臉色微變,瞥了一眼阮知衍,“彼此彼此,駙馬又何必挖苦我,若非長公主,駙馬未必比我好。”

阮知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指尖摸了摸下巴,“這倒是,若不是有人有眼無珠,錯把珍珠當魚目,哪有我阮知衍的今日的福氣。”

“你!”定國侯世子實在待不下去了,早晚要被阮知衍這張嘴氣死,勒緊了韁繩,跨馬離開。

阮知衍鬆了手,將簾子撂下,側頭正巧對上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眸,黝黑閃亮,似星辰,阮知衍的心頓時就軟了。

“不是我招惹他的……”

“我知道,是定國侯世子厚著臉皮,趨炎附勢,故意討好長公主呢,日後出門,長公主身邊多帶一些侍衛,再見著這種厚著臉皮的人也不必客氣,盡管動手,出了事我替你擔著。”

端敏長公主噗嗤笑了,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我記著了。”

剛才見著這一幕,阮知衍的確是生氣的,手心裏都是汗,甚至還有些擔心,可一湊近,聽見了那一句嬌軟的夫君,怒火頓時煙消雲散,高興還來不及,哪還有氣兒。

馬車忽然動了,許是前麵的障礙清除了,兩人一路無言回了府,阮知衍先下馬車,伸手將端敏長公主接下馬車,兩個人手牽著手,端敏長公主有些不自在,縮了縮胳膊,奈何被阮知衍緊緊的握著,實在抽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