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夫人來了。”碧紅輕聲提醒。
話音剛落,嘎吱一聲門開了,詠陽郡主便出現在眼前,一隻腳跨了進來,進門就狠狠剜了一眼魏梓珠。
“小七懷著孩子,你還來煩她。”
魏梓珠瞧詠陽郡主在炭火前等了一會,縮了縮脖子,她來了元詔,一路上不知道被叮囑多少次。
這次實在是氣不過了,才想著和魏姎提一提。
碧紅上前接過詠陽郡主的披風,命人又添了一副碗筷。
魏梓珠哪想到她前腳進門,後腳詠陽郡主就跟來了,她還有一肚子話沒來得及開口呢,就這麼被人捉了正著,少不了一頓嘮叨。
詠陽郡主又氣又無奈,“就知道你這張嘴管不住!”
“母親......”魏梓珠撇撇嘴,“姐妹之間說說家常話罷了,我又不是來告狀的,哪一個字都不是憑空捏造的。”
詠陽郡主眸光一瞪,魏梓珠立馬老實了,看向了魏姎。
“我們都是一家人,母親不必瞞著我。”
魏姎命人給詠陽郡主泡了一盞參茶,“為了這事兒,母親一定沒少煩心,小七也是母親的女兒,也想替母親分憂。”
詠陽郡主歎氣,“兩家好不容易走到這個地步,唇亡齒寒的道理她都不懂,和南梁那邊遲早有一戰,哎......”
提起這個兒媳婦,詠陽郡主心裏就不是滋味,說她不懂事吧,她早晚都來請安,事事考慮周全,為人也很體貼入微。
這兩年婆媳關係相處的不錯,詠陽郡主對李沐禾也滿意,可就是這次納妾的事,兩個人鬧了點不愉悅。
魏姎安撫詠陽郡主的情緒,“母親放心,我相信夫君不會和大哥生分的,這件事肯定有解決的辦法。”
“最好如此。”
詠陽郡主巴不得兒子和女婿不要生份,和和氣氣一塊度過難關,誰倒黴了,她心裏都不舒服。
“也怪我當初不該允諾三年不納妾......”
魏梓珠一聽,眉頭一挑,“這事兒怎麼能賴母親呢,當初李家咄咄逼人,試圖往魏家塞人,母親也是抬舉她,才會給李家這允諾,如今瞧著,倒像是一個圈套,騙了咱們。”
“淨胡說!”詠陽郡主沒好氣伸手打了一下魏梓珠,“別妄自猜測,你大哥心裏還是有你大嫂的。”
“小七,你說呢?”魏梓珠側目看向魏姎,魏姎指尖輕輕敲打著桌子,發出噔噔的聲音,嘴角彎起笑意。
“四姐姐不必往心裏去,等著瞧吧。”
......
榕城
李沐禾抱著剛會走路的哥兒在榻上玩耍,哥兒手抓著撥浪鼓,輕輕搖晃,衝著她笑得燦爛,還露出兩粒米粒大小的牙。
咿咿呀呀地說著什麼,也聽不清。
“少夫人。”丫鬟撩起簾子進門,李沐禾抬眸,問,“可有什麼消息?”
“夫人和四姑奶奶寫信去了大姑奶奶那
,大姑奶奶剛才派人來傳話,七姑奶奶懷著身子幾位正陪著,一時半會也走不開,府上的事還是交給夫人自個兒處置。”
聽這話,李沐禾長長地歎了口氣,眉間盡是憂愁。
婆母和幾個小姑子也開始疏遠自己,為了什麼,她心裏有數。
可李沐禾不後悔,再來一次還是不會妥協。
她認定的事兒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甭管什麼理由。
“這是存了心要讓我為難了,若是不應,我便成我妒婦,若是應了,我自個兒心裏不痛快。”
李沐禾將兒子都給了貼身嬤嬤,揉了揉眉心,操持一大家子的事兒不算,還要被人指指點點,長輩嘴上說由她做主,可實際上就是以退為進,做給魏白瀟瞧呢。
寄信都寄到了魏婉寧那裏,一個屋簷下住著,都沒派人來問候一聲,李沐禾心裏苦。
為了兩個女子,李沐禾已經堵心好幾日了,偏沒有一個人理解她,連李夫人都逼著她妥協。
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泄,李沐禾深吸口氣。
“還沒想通呢?”
李夫人邁著步子進門,手裏抱著一隻暖爐,眉宇間盡是憂愁,“沐禾,這事兒不賴你婆母,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應當的,你又何必較真,和長輩忤逆做對,女婿再疼你,一旦和親生母親放在一塊比較,誰輕誰重還不一定呢,你這又是何必自討苦吃呢。”
為了李沐禾的事,李夫人急的頭發都快白了,日夜睡得不安穩,恨不得一日三次的過來找她。
“我知道你心裏不痛快,沒有哪個嫡妻想給丈夫納妾,事有輕重緩急,等這事兒解決完了,再打發了就成......”
李沐禾抿唇,“哪有母親說的這麼簡單,雍州知府不是個傻子,讓了路,等咱們回頭過河拆橋,到時夫君的名聲被人踩在腳下,人人貶低,這兩個女子也並非旁人,不是那麼好打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