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迎來了第一次雪,秦苒仰著頭看著窗外,伸出指尖,幾片雪花飄落在手心上,陷入了沉思。
“驟然氣溫低了,你怎麼穿的這麼少,也不怕著涼。”
清脆溫潤的聲音傳入耳朵,秦苒側目,江常在精致的容顏映入眼簾,手裏還拿著一隻小暖爐,暖爐上繡著精致的花紋,很別致。
“我在想,究竟是人心冷還是雪冷?”
江常在眉頭一皺,指尖握住了秦苒的手,冰冰涼涼,竟沒有一點溫度。
“你......”江常在忙將手裏的暖爐遞給了秦苒,將她輕輕拽入內殿,“我近日新學了一首曲子,我彈給你聽。”
秦苒笑著點點頭,“好呀!”
禾穗也很喜歡這位小主,脾氣溫柔,人也端莊,舉止光明磊落,和新進宮那幾個人都不一樣,一雙眼睛很幹淨透徹,像是這複雜的後宮裏唯一一片淨土。
一首曲,琴聲悠揚,抑揚頓挫非常動人。
秦苒親自泡了一盞茶遞給了江常在,兩人坐在一處有說有笑。
流雲宮外,魏白瀟頓住腳步,“許久沒有見苒丫頭了,這丫頭琴技倒是長進不少。
”
“公主聰明伶俐,學什麼都快。”
魏白瀟笑著點了點頭,他膝下隻有一個兒子,略有些孤單寂寞,他打心眼裏一直都想要一個女兒常伴膝下,因此對秦苒格外的疼愛。
“這段時間委屈苒丫頭了,進去瞧瞧!”
魏白瀟抬腳進去,踩在雪上,印出一串一串的腳印。
琴聲未止,江常在背對著門口,半張側臉精致迷人,鬢角留出一縷長發,發鬢間隻斜插一支玉簪,穿著樸素,卻格外恬靜優雅。
秦苒眼皮一跳,蹭地站起身,“舅舅?”
“噔噔!”
琴聲亂,江常在忙起身,低著頭跪在地上。
魏白瀟詫異的能在流雲宮遇見江常在,幾個月不見,似乎膽子更小了。
“舅舅怎麼來了,快坐快坐,我正好泡了茶,舅舅可不許嫌棄。”
秦苒忙拉著魏白瀟走向椅子旁,魏白瀟彎腰坐下,接過了秦苒遞來的茶水,淺嚐一口,點了點頭,“不錯,茶藝長進許多。”
“這多虧了江師傅的指導。”
魏白瀟瞥了一眼不遠處仍跪著的少女,垂著頭一動不動,身子跪的筆直。
“江師傅?”
“就是江常在,江常在琴棋書畫,茶藝樣樣極好,若是我能有江師傅一半就知足了。”
被點了名的江常在裝聾作啞,寧可當一隻鴕鳥,一言不發。
魏白瀟忽然笑了,這位江常在雖然才華橫溢卻也是脾氣執拗的主,瞧著如今的模樣,八成還是在記恨之前被冤枉的事,順帶把他也怪上了。
魏白瀟緩緩站起身,“朕路過來瞧瞧你
,罷了,朕還有公務要處理,先走一步。”
秦苒點點頭,“舅舅保重身子。”
臨走前,魏白瀟意外的瞥了一眼江常在的反應,江常在竟狠狠的鬆了口氣。
這是巴不得他走呢!
魏白瀟摸了摸鼻尖,他怎麼會和一個半大的孩子計較,搖搖頭,抬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