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閬傻了眼。
這才一個時辰, 顧少卿就殺完一百隻了?
他他他……好吧,人家是有資本偷懶。
是以,清閬又悲催的繼續去殺毒蠍了。
第三日的修煉結束, 白挽瓷也順利的暫時告別師父師母,回到國子監寒舍。
清雅正在收拾包裹, 見她來了,笑眯眯道:“顧少卿啊, 石祭酒找他談話呢, 人在教舍。”
白挽瓷翻了個白眼:“我又沒說,我要找他。”
清雅放肆在躺在床上笑了起來:“我還不知道你?昨兒我們都看見了,顧少卿用聽海螺跟你傳音呢。這才三天呐,你就受不了兩地分離,嘖嘖嘖……”
白挽瓷:……
她的一世英名。
清雅忽然想起了什麼, 又道:“對了,穆川跟我說了,讓你回來了, 去古槐嶺找他, 他找你有點事。”
白挽瓷喔了一聲, 把行李往櫃子裏一丟,轉身就準備出去。
清雅看著她的背影,略帶羨慕的歎息:“美人就是好啊, 日日都有人找。”
白挽瓷來到古槐嶺, 就見穆川靠在樹邊, 垂著頭,手上捧著一捆書簡,不知道在看什麼。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來, 淡淡的朝白挽瓷一笑:“你來了。”
白挽瓷嗯了聲,在他旁邊坐下,歪頭:“你找我有什麼事?”
穆川從懷裏掏出一個木牌,遞給她:“今天是你生日,這是我的禮物。”
白挽瓷驚訝的接過:“你這麼早就給我,晚上我們在金枝玉苑慶祝,你不來嗎?”
穆川淡淡笑了:“來,隻是把禮物提前給你。”
白挽瓷楞了。
他補充道:“禮物當著大家的麵給你不好,某個人會吃醋的。”
白挽瓷一下就明白了,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這點我承認,顧少卿確實很小心眼。”
穆川無奈的笑了笑。
他剛才有種衝動,想揉一揉白挽瓷的腦袋,但還是忍住了,抬頭看向碧藍如洗的天空。
他問:“你修煉的如何了?”
“還行,馬馬虎虎,師父師母對我都很好。”
“那就好。”
白挽瓷低頭看手裏的木牌,上麵刻著一個“川”字,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是塊很樸素的木頭雕的,有些粗糙。
“這木牌是你刻的?有什麼用嗎?”
穆川看她一眼:“這是一塊庇佑的木牌,我在寶物坊挑的,你可戴好了,關鍵時候能救你一命。”
白挽瓷滿臉驚訝:“這麼厲害啊,那我可要貼身戴著。”
穆川笑了笑,沒再說話。
這是他穆川家世代守護的一棵百年大樹上取下的木頭做的,從小母親給他戴著。
是他的貼身之物。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也不用告訴她。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想去爭,是於事無補的。
不如選擇接受,遠遠的守護著,看她幸福就好。
白挽瓷朝他笑了笑:“你一直在幫我,又給我書什麼的,教我鬼道,現在還送我禮物,我無以回報,真是過意不去。”
穆川勾唇:“你要真想謝我,給我留一壇上好的女兒酒,讓我過年帶回木霖國去。”
白挽瓷點頭如搗蒜:“好啊好啊,一壇怎麼能夠表達我內心的謝意?起碼十壇起,不行不行,你要多少就給多少,以後你們穆家的酒管夠!等你娶妻生子,婚宴呐,孩子的滿月酒啊,宴席上的酒,我全包了。”
穆川楞了一愣,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隨即很快消失了,臉上又恢複了一片淡然,無所謂的笑道。
“娶妻生子什麼的,對我來說,不重要,天下太平,國泰明安,這就夠了。”
白挽瓷歪著頭瞧他:“說起天下蒼生,你跟顧少卿還真像,一口一個天下的,不過也是,你這麼好,還真沒有哪個姑娘,能夠配得上你。”
穆川輕笑:“沒人配得上我嗎?你太抬舉我了。”
真沒人能配上嗎?
他在心裏問自己。
怎麼會……能配得上的那個人,已經名花有主,奈何他不喜移花接木這種事罷了。
強人所難這種事,他不屑做。
穆川自詡是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旁人道他是瀟灑,隻有他自己明白,這世上的人和物,隻是過眼雲煙,沒什麼值得他好留戀和珍藏的。
等到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時,為時已晚,想要珍藏這件無價之寶,卻已經成為他人心頭愛。
這幾日,他有些怨自己。
為何在修煉上,如魚得水,偏偏在感情這樁事情上,大器晚熟。
繼續再待下去也隻徒增煩惱,穆川站了起來:“石祭酒那邊叫我有事,我會晚點到金枝玉苑,你們先吃先喝。”
白挽瓷嗯了聲:“那你可要快點啊,來晚了的話,可不給你留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