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先出去。”
戚卿苒一邊讓人出去,一邊吩咐半夏出去給他們說一些注意的事項。
宮中連同宮女太監加上禁軍有數萬人,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毒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必要的防護措施是要做好的,不然到時候會更加的麻煩。
半夏是參加過鼠疫的,所以一般的防護措施的程序她是知道的,加上有太醫和大夫們在,防護方麵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此時的宣武帝已經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戚卿苒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宣武帝。
說起來,一切都是因為宣武帝,若不是他,燕北溟小時候也不會被那樣的對待。
他這個父皇當的太過的失職。
以前,她總是不明白燕北溟對宣武帝的冷淡,現在卻能深刻的體會了。
在看著宣武帝的時候,她突然有一種想要放任不管的想法。
因為燕北溟的原因,她現在十分的厭惡宣武帝。
她甚至有一種能救都不想要救對方的衝動。
燕西澤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見她隻是看著父皇發呆,而不動作,忍不住道,
“藥罐子,你在想什麼?還不給父皇診脈?”
戚卿苒聞言還是沒有動,她此時的眸子裏盡是無法掩飾的厭惡和恨意。
她從來沒有這樣的憎恨過一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大手突然牽住了她的手。
不用回頭,戚卿苒便知道是誰。
她正要開口,卻聽燕北溟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用為我難過,做你該做的事情。”
他很高興看到戚卿苒的猶豫,但是他卻不能讓戚卿苒那樣做,因為如果那樣做了,戚卿苒一輩子都會不開心。
她曾經說過,不論是誰,哪怕是窮凶惡極的人隻要生病了,她能救,她都會救。
因為那是她作為一名大夫的職責,至於是否要接受製裁,那是官府的事情。
她從來也是這樣做的。
這一次,是她第一次猶豫,他知道是因為他。
這片刻的猶豫已經足以讓他抹去所有的不快了。
他的手上早已經沾染了無數的血腥,他早已經身在地獄,可是他卻不想她也跟著一起沉淪。
因為他知道,也許今日她選擇了不救,可是她的餘生都會因此而不快。
他不願她不快。
確實,燕北溟的話給了戚卿苒鼓舞,她拋下了自己腦中的思緒,將宣武帝的身份還有他所做的那些事情通通的拋到了腦後。
此時,她隻將對方當成一名普通的患者來看。
戚卿苒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為宣武帝把脈。
一探脈,她就知道世界上果然沒有僥幸,因為宣武帝的症狀和之前戚舅父和戚舅母是一模一樣的。
戚卿苒開了一個退熱的方子交給了宣武帝的隨身太監,然後又說了一些退熱的法子。
做完了這一切,她才走出了寢殿,看著燕西澤道,
“現在,將你知道的關於那種毒的所有的東西都告訴我。”
她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最多還有幾日的時間,宣武帝就會死去。
她現在的時間真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