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佬自言是個打鐵的粗人,的確不會教孩子,兮鳳打小裏來,隻要一有動靜,就讓潭佬一頓胖揍,可謂是從小被打到大,一身耐揍能力驚人,而且一來二往,兮鳳麵對潭佬,說起謊來也是臉不紅氣不喘,沒有一副撒謊的模樣,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兮鳳每次撒謊都會被潭佬識破,之前兮鳳還以為是自己騙人的功底還不到家,而今卻是發現,潭佬大抵是神通者,自己撒謊被他用神通給看穿了吧。
兮鳳一個人,一邊回想著,一邊獨自走在荒僻的山林裏。
兮鳳原本穿著一身粗布衣,幾天的長途跋涉,倒是被荊棘割得破破爛爛的,兮鳳便幹脆把粗布衣裁掉了,做成了短褲短衣,這樣子在山林之中行動方便,施了方術,更是疾步如飛,趕路倒飛快,隻是兮鳳從來不曾隨潭佬遠離過太行村,不知道外界的狀況,出去最遠的路,也不過是隨著潭佬去鄰村竄集市罷了,因此不認得周圍的路,隻憑借感覺奔行。
四周一片荒蕪,周圍群山連綿,綿綿不絕,層層相接。山內樹木參天,鬱鬱蔥蔥,樹冠遮蔽天空,就連白日裏也顯得昏暗,僅有洋洋灑灑的寸光照下,夜色更是一片漆黑,倒是有不少赤紅的光點,在遠方,在近處,在灌木叢中升起。
那是夜行動物的眼睛。
其中不乏狼群之類的肉食動物,不過他們從來都傷不到兮鳳,往往他們剛發現兮鳳,兮鳳就化作青煙逃走了。
潭佬是個粗人,沒有教過兮鳳讀書寫字,從小來都是村長教兮鳳讀書寫字,不過潭佬倒是常常教導兮鳳野外生存的能力,因此兮鳳入了山林,倒是如魚得水,混得不錯。不僅如此,潭佬也時常讓兮鳳跟著打鐵,雖然打了好幾年的鐵,打不出個什麼好的玩意來,但是身體素質倒是鍛煉的很好,方術加持一下,日行百裏不在話下。
因而,兮鳳餓了便爬樹摘野果吃,想開葷了,便打個野兔野山雞吃,半個過過去了,倒是完完整整,安然無恙的走出了連綿不斷的山,走到了平原裏來,遠遠的還瞅見了一條泥路。
有路,代表有人!
兮鳳心裏騰起了熱烈的心,朝著路飛馳而去,隨後順著道路蜿蜒不斷的方向,不斷的奔走著,沒多久,就撞見了一個農夫,端著鋤頭,趕著一頭老牛。
“大伯大伯。”兮鳳朝著農夫不斷揮手。
農夫見狀,心中生奇,趕著牛,急忙來到兮鳳的跟前,問道,“你個小娃子,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你家大人呢?”
兮鳳一愣,回答道,“我家大人不在了,我來這是想問路的。”
農夫臉色明顯微微變了變,大概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點唐突,戳著小娃娃的心了,臉上帶著一喜愧意,問,“小娃子,你想去哪?”
“大伯,你知道鍾靈山君子派在哪嗎?”兮鳳問。
“鍾靈山君子派啊?君子派離這裏挺遠的,足足有幾千裏路呢,諾,在西北方,隻要朝著西北方走,越過連片的丘陵,再走過一片大澤,就可以看到一座高聳入雲天的巨大斷劍,那就是君子派的山門。”農夫指著西北方道。
“謝謝啦大伯。”兮鳳咧嘴一笑,隨後朝著西北方跑去。
農夫搖頭晃腦的趕著自己的老牛,“這麼小就沒了爹娘,可真遭罪……咦?這小娃子跑的還是挺快,想來參軍當個斥候也可以養活自己呢。”
……
兮鳳離開連綿不斷的山林之前,給自己摘了很多的果子,可以勉強果腹很長的一段時間,因此問了路之後,便沒有去任何的村子,直徑往西北方向走,走了七天,果然見著了連片的丘陵,那些丘陵海拔不高,但是丘陵眾多,星羅棋布的散落在大地上,山脈盆地交錯分布,河網密布,倒是極其難以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