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他明明知道我問的是今日楚牧修的事卻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今日在朝堂上殿下為何要趁我發病不清晰之時蠱惑我刺傷楚牧修?”
“我那是救他!”
我無奈冷笑,竟然有些自嘲,原本以為太子是個正直的君子,沒想到也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奸逆小人,我突然站起身,一邊走到他身邊一邊怒氣地質問道,“殿下所謂的救他就是趁虛而入,企圖借我之手要了他的命!”話說完,我的臉幾乎已經貼到他的臉上,用眼神表達著我的憤怒。
顯然我惹怒了他,他伸手指著我身後的牆壁不甘示弱地用剛才我對他說話的語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沒有你的那一劍作為了解,他所要麵對的是什麼?那是成千上萬的羽林軍,就憑他單槍匹馬就算不死也得丟了半條命,比起死你難道不覺得那一劍對他更加有利嗎?”
我們兩人都不曾像今日這樣失態過,我有我生氣的理由,他有他所謂的我不理解的堅持。我悵然若失般又重新坐回鏡子前,我終究還是太笨,總是不能理解旁人的好意。
“對不起。”
他也漸漸將手放下來,臉上恢複了一絲平靜,“不知者無罪。”
“殿下打算如何處置他?”我問他。
“擅闖皇宮還不好說。”他頓了頓又說,“但是我可以保證他沒有性命之憂。”
“殿下能否讓我見他一麵?”
“可是你的身體,需要……”
“就算死了又怎樣?”
“你都聽到了?”
我頭微低,垂著眼睛,語氣堅定有力但是不見一分傷感,“是,方才你與太醫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太子說:“那你就應該好好休息,為了你的家人朋友,不要再想別的事情。”
“可是我早就沒有家人了。”
“那就當為了你自己!”
我自己?我以前是怎樣不管不顧地為自己活著,但是我得到了什麼?往往那些說要為自己活著的人又是什麼下場,現在的我不想為自己活著,我想通過我讓別人活得好一點。
“今日大殿中那名男子,莫非就是你曾與我說過的熠王殿下吧。”
“是。”我知道他心裏已經明白了七八分,所以大可不必影藏。
我們許久沒有講話,我坐在椅子上,看著那遙不可及的天空,心裏想著要是我死了也許就會到天宮去了吧。
太子起身走到門口,又停住腳步對著大門上的木樁說,“你的病不用擔心,我會為你找到解藥。”
他說得是那麼的肯定,好像解藥就在他眼前,好像他可以唾手可得一樣。我知道我這個毒很難解,就連宮裏的禦醫都沒有一點頭緒,他一個不懂醫術的人又能有幾成把握呢?但是很慶幸,他沒有用話語打擊我,雖然知道這是個不可能的事情但心裏還是有一點溫暖。
幾天裏千澈總是大鬧東宮,囔囔著要見我,要向我尋問楚牧修的情況。他日日這樣鬧,我卻一次都不曾待見過他,心裏總有些隱隱地覺得對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