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在沒有方向感的時候,她感覺自己都快要吐了,車子總算是聽了下來,被拴在背後的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身邊的人下了車,然後一人將她從裏麵扯了出來,直到掙紮沒有用處,她隻好順從,至少能讓自己好受一點。
而後一陣顛覆,她的身子已經在男人寬厚的肩膀上了,上下起伏著一段時間後,她被扔在一片柔軟中,根據彈性來看,應該是張床。
等她穩定了身子之後,周圍已經是一片寂靜,感覺自己的呼吸聲在房間裏都是異常的響亮。
她吞了吞口水,心裏猜測著是什麼人,而周身就出現了動靜,感覺一股壓力逐漸靠近了自己,然後迎麵而來的熟悉氣息,讓林斜陽渾身僵硬。她轉了轉腦袋,不確定的開口:“陸景然?是你嗎?陸景然?”
對方沒有說話,但是明顯感覺他靠近的動作停止了,林斜陽也就認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漸漸壓下自己紊亂的呼吸,綁在身後的雙手鬆懈了下來:“陸景然,你何必呢。”
陸景然擴大眼簾,看著眼前坐在床上的女子,她纖細的身子被五花大綁,卷腿坐在床上的樣子十分憐人。蒙上的雙眼,仿佛都透著一股無奈的光芒,貫穿自己的後脊。
他伸出去的手不知該如何安放,許久之後才無奈的垂了下來,知道瞞不住了,也不打算隱瞞下去。
穩了片刻,走過去將人身上的繩索解開,然後親自摘掉了蒙住她眼睛的黑布。
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緩緩暴露在眼前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髒也隨之提了起來。
看見眼前的人果然是陸景然之時,林斜陽沒有多大的波動,動作平緩的想要起身出門,陸景然卻突然伸手壓住她的肩膀,詢問:“你真的不願意放過她嗎?”
林斜陽沒有說話,低下腦袋,感覺肩膀上壓下來的重量足以將自己捏碎。
陸景然頗為無奈的歎息著,手上的動作鬆緩了許多。他有些頹廢的坐在她身邊,腦袋埋在手心之間,雙手交迭,好似在思考著什麼。
許久之後他才鬆了雙手,歪著腦袋看了過去,五官緊繃:“我求你放過她好不好?”
林斜陽十分失望的擰緊了雙眼,深呼吸一口,好像將自己所有的氣力都交代出來了:“陸景然,你別想了,我是不會放過她的你知道今早我看見悠悠的母親我有多愧疚嗎?有多難過嗎?他們又有多難受嗎?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私心,她的私心害了三個人。
是不是我死了,你也覺得她不該死?”最後一句話說的頗為無奈,因為她知道,她的死在陸景然身上無足輕重。
可是她好像從那個人眼中看見了震顫,好像在畏懼那種事情發生一樣。定是她眼花了吧。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的,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救回唐悠悠的,行不行?”他哀求的語氣十分無奈,幾乎讓林斜陽差點心動了。
但是一回想到早上那個婦人痛苦的表情,她就不會再動容。
“你別說了,沒用的。”她落下狠話,人已經起身,準備離開房間,不想陸景然突然從背後抱了上來,不管她如何掙紮都將人緊緊地抱在懷裏,右手伸進了她的衣服包裏,將那支錄音筆拿了出來,動作很快,幾乎是下一秒,筆已經從他手中飛出了窗外。
外麵哐當一聲,已經證明它落了地。
而後陸景然才鬆開了她,退到門邊,將房門堵上。
林斜陽一臉錯愕的瞪著窗外,身體僵硬。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紅著的眼簾顯得十分可憐。
她尖叫著對方的名字,衝過去就是一巴掌:“陸景然你不是人。”
陸景然生生的接受了這一巴掌,如鬆柏一般紋絲不動的站在那,接受著她的咆哮與憤怒。
林斜陽狠狠地錘打著他的胸口,但是都無足輕重。
她累了,鬆了手,頹廢的順著他的身體滑落在地,癱瘓在地上,雙手撐著冰冷的地麵,冷出了淚水:“陸景然啊陸景然,這就是你的執著嗎?嗬嗬嗬,為了她,你可以什麼都不要,她到底有多好?你這麼癡纏。我愛了你幾年,什麼都順從你,委屈什麼的我都不曾埋怨過,可是你可曾對我有一絲憐憫?”
她的話如鋒利的刀刃,劃開了他的心,她此刻的心情,他似乎都能深同感受一般。
“對不起,我一定盡力救她的,我說到做到。”陸景然現在能說的似乎隻有對不起這三個字了。
但是林斜陽已經聽出了繭,嘲笑了兩聲,渾身都在顫抖。她從地上站了起來,冷冽的目光投向眼前的人,那眼神讓人渾身刺痛,隻見她陰陽怪氣的落下一句話:“你以為沒了錄音筆我就把她沒辦法了嗎?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