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是愛打人，一旦有了理由，就會一次發泄個痛快。
但前提是有理由。
現在，王氏的理由就是孩子們偷東西還說謊。
柳菡芸又看了眼兩個不知所措的孩子，蹲下身招了招手，“大丫二丫，過來。”
兩個孩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從周氏那兒挪到了柳菡芸身邊。
柳菡芸一手一個，抱著兩個孩子摸了摸頭，小聲問：“二丫，剛剛發生了什麼，你和二嬸說說。”
當務之急，是弄明白發生了什麼。
“二丫，二丫不知道……”二丫神情不安，聲音還帶著哭腔。
柳菡芸又摟了摟她，柔聲說：“那二丫說說，今天你和姐姐做了什麼？”
可能是感受到了安撫，二丫輕輕的靠到了柳菡芸懷裏，又抽噎了一下，接著慢慢把事情說了出來。
“二丫今天和姐姐去打豬草，然後……然後看到劉嬸摔倒了……二丫和姐姐把劉嬸扶回去了……劉嬸表揚了二丫和姐姐，還給了一個雞蛋做獎勵！”
可能是想到了被表揚的事，二丫心情好了點，但話還沒停。
“然後……然後二丫和姐姐拿著蛋回家，吃雞蛋，然後……然後……”
二丫一下子說不下去，癟癟嘴，又要哭起來。
柳菡芸趕忙把孩子抱到懷裏，輕聲安撫，一邊安撫著孩子，她的視線也轉到了屋裏的炕桌上。
炕桌上，放著一盤煮雞蛋。
屋裏的鬧劇沒一會兒也散了，王氏被嚴二虎按在了炕上，周氏也被嚴大虎抱住，現在正低著頭哭。
王氏可能是累了，端起炕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喘著氣說：“我想著你們這些日子也算受累，就煮了幾個雞蛋炕桌上，結果，我隻是去灶房轉了一圈，雞蛋就少了一個，再看，大丫二丫正拿著雞蛋吃！”
她說著，又瞪了兩個孩子一眼，兩個孩子頓時嚇得一哆嗦。
周氏見此，氣不過，擦幹眼淚道：“煮雞蛋就放在這兒，你又沒說不能吃，拿兩個怎麼了？”
嚴大虎在周氏開口時，本想攔下，但卻被周氏瞪了一眼，他又轉頭看到孩子們的慘狀，最終沒有動作。
“嗬，這兩個賠錢貨，偷吃也就算了，我問的時候她們還不承認，”王氏冷笑一聲，“我這是教訓教訓她們，叫她們知道，說謊是要受罰的！”
這話一出，屋裏安靜下來。
說謊確實是要受罰的，王氏最多就是下手重了些，可也沒人能說她做的不對。
柳菡芸是不信孩子們說謊的——五歲的孩子受了這麼一通打，怎麼可能還記得之前編好的謊話？
她又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站了起來，“剛剛我又問了一下，二丫說，雞蛋是劉嬸給的謝禮，不知道娘有沒有問過劉嬸。”
王氏不以為然，“雞蛋這麼精貴的東西，怎麼會隨便給一個女娃，她們肯定是說謊。”
柳菡芸垂下了頭，“還是問問吧，如果劉嬸真的給了，咱們家可要回禮。”
“或者，把小叔子叫出來問問，雞蛋是不是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