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進屋,就得到了趙家的消息。
“趙二媳婦剛剛來我這兒哭了一通,還問我,你有沒有門路讓趙二不去。”柳菡芸哄好了平安,把孩子又放到炕上玩樂。
嚴二虎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搭腔,先去把柴火放進了柴房。
柳菡芸覺得有些不對勁,“你不會真的有辦法吧?”
“沒有。”嚴二虎從柴房走了出來,“不過能關照兩句。”
他本來不想回答,或者說不想讓柳菡芸操心,但既然她已經發現了不對,自己也不會藏著掖著。
“他說要是有誰關係好的,可以和他說一聲,他盡量幫忙看顧一下。”
“幫忙看顧?”柳菡芸快步走到了嚴二虎麵前,攔住了他,“你們不過是五年前一起打仗的交情,他怎麼對你這麼好說話,又是許諾職位,又是承諾看顧的?”
“我和你說趙二家的事,是告訴你一聲,不是讓你去逞英雄的。”
嚴二虎看著麵前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滿臉認真攔住自己的人兒,一隻手攬住她的藥,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腦袋。
“因為不隻是打仗的交情。”他把柳菡芸拉到了凳子上坐下,說起了自己和賈二狗之間的事。
賈二狗原來不叫賈二狗,叫賈同甫,是一個官宦世家的庶長子。
當初賈二狗他娘李氏剛懷上他時,賈二狗的祖母就開始生病,而賈二狗剛剛出生,他的祖母就咽了氣。
僅僅是這樣,也隻會讓賈老爺厭棄這個兒子,可賈二狗洗三的日子,賈家卻來了一個和尚,說賈二狗是什麼十世惡人,命犯殺劫,這輩子必然會克死全家。
這話一出,賈老爺哪還會留著賈二狗的性命,當即就要摔死他給祖母陪葬,隻是李氏以命相抵,換來了賈二狗的一線生機。
賈二狗出生剛三天,就死了祖母和娘,他這克親的名頭也坐實下來,賈老爺根本不想看到這孩子,匆匆把他送去了寺廟,美名其曰“清洗戾氣”。
這些年,賈二狗和賈家唯一的交集,也隻剩賈家每年給寺廟捐的銀子了。
賈二哥一個人長到十來歲,才從主持那兒知道自己的身世,此時,賈老爺已經忘了自己有這麼個兒子,賈二狗也不想回去認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叫爹,便當自己是孤兒,一個人從了軍,準備慢慢打拚。
從軍後,嚴二虎見他年紀小,一直照顧著他,在知道他家的事後,也一直寬慰他,賈二狗自小沒有父親,也就慢慢的把嚴二虎看成了自己的長輩。
後來一次休假,賈二狗回到寺廟,無意間撞破了事情的真相——他根本沒有命犯殺劫,自己從出生開始的一切,都是嫡母搞的鬼,就是因為看自己這個庶長子不順眼。
這下真相大白,可他也沒有什麼辦法為自己娘親報仇,情緒低落之下,差點在戰場上送了命。
嚴二虎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不要再犯這種錯誤,給他出了個主意——
改名換姓,在軍建功立業,等有了地位,報仇自然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