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娘是說,姐姐回來了,但是身體不好,要看大夫?”柳菡芸一字一句的說。

“對!”嚴氏忙不迭的說,抓著柳菡芸手的力氣更大了些。

柳菡芸吃痛,縮瑟了一下。

她力氣沒有嚴氏大,這一下沒有把手抽回來,但也驚醒了嚴氏,讓嚴氏的力氣小了些,也讓疼痛回到了她能忍受的範圍。

柳菡芸深呼吸了幾下,又直直的看向了嚴氏的眼睛,“幹娘,我沒記錯的話,孫哥就在家裏,是他的錢不夠了嗎?”

嚴氏避開了柳菡芸的視線,“你孫哥……他家的錢都是他媳婦管……我一把老骨頭……”

“哦?您找嫂子要錢,她不給?”柳菡芸語調滿是疑惑,“嫂子這麼幹,您怎麼不告訴孫哥?”

“這……他們小兩口過生活,我就別做這個惡人……”嚴氏語氣越發的心虛。

“這可是我姐姐,孫哥妹妹的救命錢,可不是什麼小事!”柳菡芸一下子站了起來,穀蝶也走到她身後扶住了她,一起就要拉著嚴氏回家說理。

“不,不用,”嚴氏一下子急了,看著柳菡芸的臉,鬼使神差的說:“菡芸你要是不想借,直接告訴幹娘就是,不用扯到你孫哥頭上。”

柳菡芸回身看向嚴氏,莫名的覺得這樣的幹娘有些陌生。

嚴氏見她不說話,也起身站直了身子,似乎有了什麼底氣,“幹娘知道,雖然你現在做生意掙了大錢,還蓋了新院子,買了幾個仆從,手上也有了餘錢,但是你和你姐姐也沒見過麵,不想借一點小錢救她的命,也是正常的……”

穀蝶扶著柳菡芸,聽著嚴氏的話,有些不敢置信,眼睛也越瞪越大。

她被買回來後,一直貼身照顧著柳娘子,也知道柳娘子是真心把嚴氏當成親娘孝順,平日裏哪怕不是逢年過節,也沒少去看望她,可現在嚴氏卻說出這樣的話!

她忍不住擔憂的看向了柳菡芸,“柳娘子,這樣的人,不值當你為她傷心。”

柳菡芸麵無表情,她可不覺得心裏難受,反而有點想笑。

之前自己遇到問題的時候,去向幹娘尋求幫助,隻覺得幹娘很厲害,能幫助自己,可等到自己麵對幹娘的小心機時,卻忍不住感到心寒。

幹娘這樣說,不就是想扯大旗,逼迫自己拿錢?

她怎麼不提提,為什麼不願把要錢的事扯到孫哥麵前?

要是自己不知道孫夏菡的事,恐怕就真信了她的話!

“柳娘子,您別哭了!”穀蝶忍不住又勸解了一句。

哭?

自己都說了自己想笑,怎麼會哭?

柳菡芸想著,用手抹了下臉,滿手的淚水。

“嗬,”她裂開嘴,笑了起來,淚眼朦朧的看向嚴氏,“幹娘,我手上現在有兩百兩,您也不用說什麼借不借的,就當我孝敬您……不是因為孫夏菡有多可憐,隻是因為您是我‘幹娘’。”

嚴氏聽到前半句,麵色稍稍露出了些喜意,可聽到後頭,臉一下子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