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被一個婆子抱著,正在院子裏玩,管家在一旁看著。

有他在,按照“規矩”,平安這麼大的孩子,是絕不能下地的,但平安沒有因此不開心。

因為院子裏都是樹,地上又沒有東西。

現在有婆子抱著,他既不用走路,又能更靠近花花一些,開心都來不及,更不會鬧了。

管家初見平安時,也有些擔心,後來見他不哭不鬧的樣子,心裏很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柳娘子的孩子沒被帶歪。

聽到開門聲,一轉頭,一口氣又噎了回去。

柳娘子怎麼能坐在嚴姑爺胳膊上!

還就這樣走了出來!

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柳娘子!”管家走到了二人麵前,“您這樣不和規矩啊!”

嚴二虎抱著柳菡芸,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將人放下來。

柳菡芸拍了一下嚴二虎的手,讓他不要改變動作,又看向了管家,“我知道,就是在家裏這樣玩玩,我相信你不會讓這事傳出去的,是嗎?”

管家看著柳菡芸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突然間有些恍惚。

這還是昨天那個說話隨心所欲的柳娘子嗎?

柳菡芸見管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她記憶裏,傅氏也曾好好教過她兩年,隻是教的不深,但一些常識性的東西,也沒少。

比如說,在家裏是什麼樣子,沒關係,但在外麵,一定要維持體麵。

至於怎樣讓家裏的事情不泄露出去,那就要看主母的本事了。

哥哥家現在沒有長輩,也沒有女主人,事情都暫時由管家來處理,這種情況下,要是家中管家不嚴,自然是管家的事。

管家不過恍惚了一會兒,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麵上難得的有了表情。

“柳娘子說的是,”他麵色帶笑,作了一揖,“待用過早食後,還請二位移步西廂房,老爺走前有吩咐。”

柳娘子會說這樣的話,證明對於貴女的教育,還是記得一些的,想必也能體諒自己。

至於嚴姑爺,老爺也下了通牒,要求自己教會他寫名字。

雖然練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過僅僅隻是會寫,也難不到哪裏去。

柳菡芸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管家得到了回答,便退下了。

他還要去催催灶房,盡快將早食呈上來。

……

不過幾日時間,柳菡芸和嚴二虎就感覺脫了一層皮。

柳菡芸現在還懷有身孕,管家倒沒讓她真從走路開始學起,但僅僅是說話管家一類,就足以讓她發狂。

而嚴二虎,其實會寫自己的名字,當初當上了五十夫長後,他就從賈二狗那兒學會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他不會用毛筆。

想也知道,軍營裏哪會有毛筆供他們使用,不都是拿塊有尖角的石頭,再找塊鬆軟一點的土地,就開始學寫字。

握筆姿勢這一項,就快要讓他崩潰。

這一日,柳菡芸和嚴二虎難得早醒,天還沒亮。

“相公,我不想學那些東西了——”柳菡芸拖長了聲音,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