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菡芸不說自己了解小梅的性子,也算略知一二。

小梅可不是什麼能屈能伸的性子。

現在她這樣殷勤,後頭一定有什麼事在等著自己。

可現在都已經進了齊家大門,走到了席上,此時說要走,也難得走掉。

“姚老夫人真是心善。”柳菡芸最終隻能笑著說句話,然後坐下。

小梅見她不走,麵上喜意更盛。

她今日能從佛堂出來,當然不是如她所說,姚老夫人見她誠心,讓她出來放鬆。

這是她求了夏氏,又對齊劍保證,隻要自己出去,就一定讓他得手,這才在多人求情下被放了出來,好好鬆快一天。

今天,柳菡芸就要被自己拉到泥裏了!

“芸姐姐,你嚐嚐,這是八寶糯米鴨……”小梅越想越開心,給柳菡芸夾了好幾筷子菜。

吃吧,吃吧,這是你能正大光明吃的最後一餐了!

柳菡芸看著麵前的碗,麵色冷凝,“不用夾了,我不愛吃鴨子。”

小梅的手一頓,夾了筷子蝦仁,“這道炒蝦仁味道……”

“我也不吃河鮮。”柳菡芸又拒絕了。

小梅尷尬的笑了兩聲,想要緩解一下氣氛,給柳菡芸倒了杯酒,“這酒……”

“我還有著身子,不能喝酒,”柳菡芸看也不看酒杯,“何況,誰知道你倒的酒有沒有問題!”

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有些客人知道兩人間的恩怨,見到這個場景,不免都開始看戲。

要是柳菡芸也一副和藹的樣子,其樂融融,她們也就沒了興趣,可現在看來,柳菡芸明顯態度不對,她們可不就來了樂趣。

‘你說,她們會不會打起來?’一個貴女給自己的夥伴使了個眼色。

‘難說。’夥伴回。

這樣的討論在“賞蘭宴”上蔓延起來。

柳菡芸見小梅終於不再給自己夾菜,直接揮手叫來了齊家的丫鬟,“麻煩,給我換隻碗,我不習慣用別人用過的。”

小梅終於忍不住,將筷子扔到桌上,站了起來,“柳菡芸,你什麼意思!”

柳菡芸不喝酒,還有著光明正大的理由不喝酒,不由讓她氣急。

她可隻準備了這藥酒!

“我還想問問,你是什麼意思!”柳菡芸將碗放回桌上,聲音裏滿是諷刺,“還想問問你們齊家,是什麼意思!”

小梅深呼吸幾下,“我們自是想要和你緩和關係!”

“緩和關係?”柳菡芸嗤笑,“夏安人是親自到我家中,說知道你幹了什麼,前來道歉,還請我來參加賞蘭宴……”

“我當時還奇怪,分明是你做錯了事,怎麼是她來,她說,因為你已經被罰,不方便出來。”

“沒想到今日見你,過的還不錯,和沒事人一樣。”

她多說一句,其他人看齊家人的眼神就變上一變。

她們是看不起柳菡芸嫁給了農夫,可她們更看不起丫鬟出身的小梅。

畢竟柳菡芸是造化弄人,從小也是按照貴女的教養來學習,即使嫁給了農夫,骨子裏的規矩也沒有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