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說笑了,他不是在訛您的錢,您自然不心疼。”柳菡芸放下手裏的空茶杯,斂起了臉上的笑,“按我家中眾人的性子,就算是從今往後再也不掙錢,也不會給訛錢的一文!”

“更何況,家中本來就是地裏刨食的,現在不過是回到以前而已。”

張掌櫃的表情變化,不一會兒,就又找了個理由,“你是不來了,可是那個鬧事的還來……”

“他是找我家鬧事,和您這商行又沒有什麼關係,您何必著急?難道說……他和商行有關?”柳菡芸盯著張掌櫃,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似的。

“自是沒有關係,隻是他一直在商行鬧事……”張掌櫃又重複了一遍。

柳菡芸沒有耐心聽他說他的歪理,直接打斷。

“既然他隻是找我家的麻煩,和商行沒有關係,您直接告訴他,我們不做生意了,也不會再來雲義縣,他難道還會纏著你們不成?”她語速極快,沒有給張掌櫃反應的時間,“就算他不信,我家一日兩日不來,一月兩月也不來,他難道還能纏著商行,說還和我家有關係不成?”

“張掌櫃,您在擔心什麼呢——”

張掌櫃的臉色終於定了下來。

他麵色發白,對著柳菡芸笑了笑,“柳娘子真是聰慧,恐怕一早就看了出來,這次專門來堵我的話。”

柳菡芸站起了身子,沒有接他的下茬,“事情已經說清楚,我也就不多留了,張掌櫃,咱們有緣再會。”

“柳娘子何必急著走?咱們還沒聊完呢。”張掌櫃伸手,攔住了柳菡芸的路。

嚴二虎扶著柳菡芸,瞪了張掌櫃一眼。

張掌櫃縮瑟了一瞬,很快又伸直了手,不讓二人離開。#@$&

柳菡芸麵無表情,靠在嚴二虎身上,一言不發。

她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今日裏和自己相公一起來,不怕武鬥,至於嘴皮子官司,有自己開口。

特地找了個破爛的小客棧,絕對和芙蓉商行沒有關係,又要了個破廂房,說話聲音大一點,外頭都能聽到。

現在,這廂房裏無比安靜。%&(&

張掌櫃雖然幹了好幾十年的掌櫃,但在這件事上,他的耐心實在是比不上柳菡芸。

“柳娘子,事情說來,不如坐下聽?”他似乎是認輸了,聲音滄桑了不少。

柳菡芸卻絲毫不給麵子,“那就長話短說!”

現在對自己態度好,之前幹什麼去了?

說到底,不過是覺得自己這顆小棋子,隻能照執棋人安排的路線走下去,所以不必多費心思罷了。

現在自己這棋子自己跳下了棋盤,還帶著和自己同色的一起跑了,可不就急了麼。

張掌櫃眼角抽了一下,沒有再說其他廢話,直接壓低聲音開始解釋——

“咱們芙蓉商行,和四象商行一向不對付,是因為商行的主子不對付……”

“咱們商行的主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四象商行的主子看不過眼,想要將咱們主子拉下來,自己上!”